緊跟著小天子的背琴少年停下，與小天子做了幾個手勢，指了指程啟身邊一臉盼望的小女兒。

而來插手宮宴的劉桐聽到沈情的話，差點失手打翻茶碗。

傅溫珩無聲感喟，又換了副笑容，與幼妹玩耍起來。

不知為何，小天子的語氣令沈情呼吸一滯，頭皮竟有些發麻，她回道：“恰是下官。”

“賞她一首曲子。”小天子抬起下巴，“傅溫珩，你把昨日給朕彈的，彈給她聽。”

沈情驀地醒神，這個方纔給她操琴的藍衣少年叫傅溫珩，姓傅！

沈情愣了一下，說道：“下官……不如何聽琴，因此……”

酒過三巡，氛圍熱絡起來，小天子約莫是吃好了，一個個問起本年的頭名。

小天子傾了身子，細眉挑起，笑問道：“你可知，這是首甚麼曲子？”

太好了，省去她好多口舌。

“朕要四品官以上的。”小天子道，“多多益善。”

程啟道：“你且信她，知恩兩個字，不是白叫的。”

傅溫珩朝沈情這邊看過來，給程啟打了個手勢。

沈情應道：“是。”

她不及沈情高，但氣勢實足，單手背後，高低看了沈情，才道：“我都把這事給忘了，不久前，崖州的舊親寫信來，我才曉得當初收留的水患遺孤上京測驗來了，竟然能中頭名，不錯，不錯。”

這時，程啟開口喚了一聲：“陛下。”

本來他在宮裡……但看其穿戴，不像禦前侍衛，雖揹著把琴，但堂堂朔陽侯的宗子，不成能進宮做琴師吧？

“朕與你冇甚麼恩典可言。”小天子道，“你要記得哥哥的恩典，莫要寒了母後的心。是吧，母後？”

聖太後道：“那就讓沈相去辦這事。”

喬仵作跪坐在樹下，抬了頭，長髮一傾而下，掩去半邊臉，他悄悄拂太長髮，抬起那雙標緻的眼睛，驚奇又好笑的望向沈情。

“少卿大人……”沈情弱弱開口，目光忍不住往傅溫珩身上飄。

沈情好不輕易擠進人堆，見了沈非，不好開口就問何時去皇陵讓她謝恩，隻好硬著頭皮，端著茶水，先見過沈非與聖恭侯。

小天子道：“你去吧，結束後回便可。”

“現在甚少見不忘恩典之輩了。”聖恭侯看向沈非，眼神和順道，“你倒是運氣好，收了個好孩子。”

沈情目光落在沈非與聖恭侯十指緊扣的手上，又訕訕收了歸去。

聖太後輕聲細語道：“此乃大善，非兒你種下的善因，現在有了善果，也是一大喪事。”

她不曉得這是甚麼曲子，一會兒狠惡，一會兒和順的。聽著聽著，沈情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琴上，這個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