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一下，駛入主道。沈情側頭，從車簾裂縫中，見路麵寬廣了很多，馬蹄敲在青石板上收回清脆的聲音。

那太後的眉眼神情，與沈情從小所見的神女像，竟然一個模樣！

沈情臉上一燙，收斂了幾分，跟在程啟身後快步進了第一道宮門，程啟遞了大理寺的牌，侍衛大聲傳報後，再次上車，過第二道宮門。

都生了一副親熱模樣，臉上始終帶笑。

“我也不信。”沈情道。

聞言，等車一停，沈情便排闥跳下了車，轉頭，見程啟穩穩鐺鐺下了車，連他那小女兒，也都規端方矩踩著車凳走下來。

哦，對啊，除了程啟，統統在場官員中，隻她一人坐著。

“……你真這麼想就好了。”梁文先小聲道，“那些年，坊間都說他死的蹊蹺，我不信你冇思疑過。”

“每一個案子中，你最在乎的又是甚麼？”

沈情道：“我不信這個。”

梁文先擦了頭上驚出的汗，道：“沈情，你能不在大街上張口杜口毫無顧忌嗎？”

有宮人高喊：“開宮門！請各位大人上馬！”

沈情心中罵了一句，穩坐車中。

梁文先望著她，說道：“畢竟是被人給曉得了……”

又有宮人高唱：“請各位大人上馬。”

梁文先道：“你不要裝胡塗，你我都清楚，這是為官之道。”

程啟歎了一聲，半是戀慕半滄桑道：“崖州……是個不錯的處所。”

程啟冷哼一聲，笑道：“他們都曉得，我不信。”

幸而本身是大理寺的六品司直，若要她每日到宮中當值，交代一句話，要先說十句鋪墊，那她還不得累死。

程啟悄悄笑了一下，笑容苦澀。

“見過。”沈情笑得光輝，“冇想到程大人家的女兒才這麼小，總想著，依程大人的年事，孩子應與我差未幾大。”

而太後……沈情又看向聖太後，狠狠愣住，

沈情嘖了一聲，搖了點頭，將茶一飲而儘。

“我複審刑部的疑案，這不是本職嗎？我查出有疑，是他刑部瀆職，如何我還要去問候他？”

梁文先實在放心不下她：“總而言之……你彆把腦袋栓昭陽宮龍椅上，我就謝天謝地了。”

“嗯？”

“為還公道。”

忽而又聽到一聲：“本年，賢才很多啊。”

“不啊。”沈情道，“恨都恨死了，怎還會信？”

程啟抬眼：“請吧。”

沈情見真有官員上馬，手放額上閉目祈祝，愣了一愣，問道：“少卿大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