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於遲還是忍不住向秦慢流暴露“如果狗找不到,咱兩就跑路吧”的設法,秦慢望著他歎了口氣:“於兄,你覺得江湖之大,我兩獲咎了華家能跑到那裡去?你看本日華盟主能放心大膽地讓我兩入城,便可知他底子不在乎我們跑不跑。”
標緻話誰都愛聽,雍闕自認不成免俗,他慵懶地往椅背上一靠,捏了捏眉心:“連二那邊可鬆了口,有了動靜?”
孰料秦慢滿麵肅容地點點頭:“確切如此。”
“曉得曉得!”秦慢連連點頭。
她看著空落落的掌心,又看看內裡還是低頭不語的女子,眨眨眼,背動手悠悠地去了。
“你是想問我為甚麼要派人讓華複放秦慢入內院?”雍闕問得漫不經心,固執的筆在奏摺上流利地勾畫。新帝年青,很多事掌控不定還需求他這個東廠的內臣幫襯著。改朝換代,批紅之權仍在他手中無疑是值得光榮的。隻是這位小天子怕不像他才駕崩不久的親叔叔好亂來,到底不是養在宮城裡的皇子,出身野心機也野,這趟差事說好聽點是委以重擔,清查背後裝神弄鬼擾亂社稷之人,雍闕內心和明鏡似的亮堂,小天子這是把他往外趕,想攙扶西廠那幫子的雜碎呢!
要不,死了一個小小京官,哪怕拖家帶口也不過十三條性命,那裡值得他這麼一名矜持驕貴的主親身跑這一趟。
等待在廊坊的秦慢望著滿園亟待復甦的樹木花草自言自語,今兒日頭很好,內院裡的仆婦趕著時候將洗濯潔淨的冬裝抱出來曝曬也好存入櫥內留待來年取用。不小的一個天井,被繁忙馳驅的人擠得略顯逼仄。
“把那些個不頂用的廢料都給我叫過來!!!夫人萬一有個好歹,他們也彆想活著出這華府!!”
於遲忐忑了一夜冇睡,天剛亮他實在心焦不耐,敲了秦慢的門,萬一秦慢講錯也好趁早籌算能逃就逃。
於遲倒吸了一大口冷氣,剛要拉著秦慢連夜逃出華氏山莊時,卻聽她道:“明日也就找到了。”
華肅青打著的名頭是正月將出,親朋小聚,秦慢他們作為山莊中獨一的客人自是一同被聘請在內。
秦慢說去找華夫人,真就早早地爬起來奔到內院,公然如雍闕昨日所料,她被攔在門外。
“也好。”
才轉了個身,她像想起甚麼普通,從袖中抖啊抖地抖出一個小小的荷包,繡的是個小小狗頭,外型敬愛渾厚,美中不敷是針腳粗糙,一看即知不是常拿針耳目所為。
待兩人到了內院牆外,果如秦慢所言,他們全然不會吵到華夫人,因為內院當中已是人仰馬翻,鬨得不成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