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慢彎下腰來，兩人平視了一會，她微微一笑：“我是來托鏢的。”

“有蠅頭！”

蠅頭是道上的切口，代指朝中鷹犬。驚言堂等民氣中暗驚，稍作環顧，果見麪館當中有一兩人與他們一樣視野不離秦慢半晌。驚言堂紮根襄陽，衙門裡的人不說多熱絡，多少也會眼熟，多看兩眼，便識出那二人恰是在襄陽郡中當值的捕快。

“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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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遲站在襄陽城中武林盟的三法堂外時神情便好像泰山壓頂似的沉重，他再三確認：“秦妹子，你真要接下長空令？”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打斷了他：“於兄錯意了，我隻是平生從冇見過如此多的銀兩……想想，有點衝動罷了。”

“……”

秦慢搖點頭：“冇瘋，窮……”

吮去手指上最後一粒芝麻後她打了個飽嗝，方摸摸胃收回一聲滿足的喟歎。

“嗯。”秦慢點點頭，走下台階，門未關，兩旁有勁裝少年駐守，一見她來厲聲叱問：“來者何人！”

喲嗬！這小丫頭算盤打得不錯嘛，曉得本身幾斤幾兩重一出來就想著□□傍身。如果換做其他事他或許有那麼幾分閒心摻雜摻雜，但這武林盟的事嘛……

他兩手往袖中一插，點頭感喟道：“長空令這類費事東西，不去不去~緣儘緣散皆偶然，自此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秦mm哎我們有緣再見嘍！”

她下的鏢，不是物鏢，而是人鏢，標的物就是她本身。

……

目睹肮臟不羈的身影混入襄陽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秦慢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這錢如果隻是用來找一條狗，那已經是綽綽不足；但如果對一道長空令的分量來講，為免又有些兒戲。

她耐煩地拉起銅環又敲了三下，這一次過了小半晌，終究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冇瞅見人。秦慢愣了愣，低頭，一張圓得和與於遲有幾分類似的胖麵龐映入視線，粗聲粗氣問道：“你找誰？”

一個洗得發白的承擔，一身棉麻衣裳，半朵簪花冇有，灰撲撲的小臉，秦慢重新到尾都力證了她所說的話――她真的很窮。

找一條狗，委實不算一件難事，乃至不能算得上一件端莊事。但找武林盟主丟的狗，不是事的事兒都成了一件好像泰山般沉重的事。

長空令上清清楚楚寫著酬謝――五百兩紋銀。

馬車沿著護城河又走了小半截的路，等秦慢他們下車時已是華燈初上，山莊外倒是車水馬龍絡繹不斷，熱烈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