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稱作八爺的大漢稍一躊躇,看看秦慢,收回鞭子,“好吧,今兒算你們交運,師爺替你們討情。弟兄們把他們給老子帶歸去!”
堂堂一任藩王的未婚妻被山匪劫走,可不是一件難以開口之事?
她話音才落,一道粗暴男聲從天而降:“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哼!滿嘴跑油不著調!”匪首握著鞭子和看獵物似的繞著他們走了一圈,冷不丁鞭風快如閃電,響如轟隆,啪嗒一聲巨響擦著霍安耳朵炸開,“看你們穿戴,非富即貴!說!是不是官家派來的探子!!!”
雍闕停下腳步,饒有興味地看向來人:“看來,這齣戲還不止咱家一個看官了。”
他說的鬼,天然不是墳中的孤魂野鬼,也不是庇護山林的山鬼,而是人搗的鬼!
雍闕眉宇間壓著深深的愁,稍作躊躇,才道:“不瞞殿下,這個……微臣家中女眷也著了山匪的道,落入他們手中。”
霍安牙咬得咯吱響,擱平時,管你哪路天王子,光瞅見繡春刀的影子逃都來不及,莫說有膽攔道了。可眼下就他一個武功不濟事的小寺人,為免露行跡也冇帶甚麼繡春刀壯膽,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提及,但是壓根就冇跪下,略嗬一嗬做個模樣罷了。直起了身,雍闕掃過惠王身後的兵精馬壯,問得極是不解:“容微臣衝犯地問一句,殿下這是……?”
“督主……找嗎?”
他這一招先發製人,將罪惡攬下,令馬車中人一時不知該如何介麵。但來者內心也清楚,失禮如何,不失禮如何,這天底下能治他雍闕罪的人,隻要皇城正中的那位主子。退一步說,就算是那位賢人,在某些事上怕也要看他神采行事。
可貴出京一趟,大好的湖光山色冇瞧上幾眼,倒是希奇古怪的人與事給雍闕趕上了很多。
霍安耳力不敷,大抵隻聽得甚麼“人丟了”,“海惠王”……
雍闕從轎中下來,森木交蓋的林道幽深蜿蜒,難窺此中詳確。一尊坍圮了大半的猴頭石碑立在道旁,碑上筆跡在風吹雨打之下已恍惚不清。
如此想清楚了,車中人也不予甚麼計算了,何況他此行也不是為了在這個東風對勁的東廠廠公前擺他藩王的譜。簾子被打起,一張瘦得彷彿隻剩下骨頭的年青臉龐從暗影裡走出,有氣有力道:“本王與雍廠臣相遇實屬俄然,廠臣何罪之有,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