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時候，雍闕對他的說話氣勢已非常體味，隻是人在前麵……他稍一回想，模糊記得半日前霍安來與他通報了秦慢的甚麼事。他滿腦筋正在新帝與海惠王間周旋，心不在焉地一句話就打發去了。

“……”拆了火漆的雍闕抽抽嘴角，視野落在長箋上聖喻兩字時呆滯住了。

雍闕開口問了，他利落地一躍上馬，沉默了半晌道：“廠公，人在前麵，走得慢。”

攢著拳頭揉揉眉心，他醒了醒神，口氣淡淡，聽不出喜怒：“他們慢你就由得他們慢嗎？”

前一刻還在耷拉在肩輿裡裝死的秦慢，下一刻就被“請”出了肩輿，霍安一臉的無地自容，看都不敢看她：“這個，秦女人，督主說您既然嫌棄肩輿沉悶，不圖舒坦，那就勞煩您一起走著吧。”

秦慢碎碎念個不斷，全然冇有留意到身邊男人咬牙切齒得氣血倒行，她三分奉承七分狗腿地仰起小臉：“督主，您還是……”

霍安警戒地四下看看，小聲道：“恕主子說句大不敬的話，女人既然體味督主的手腕性子，何必每次都和他打對台鼓呢！您是冇見過，東廠裡落在他手裡那些小我的了局啊，嘖嘖嘖！”

而在雍闕眼裡，這隻聒噪又膽小包天的貓仔哪有半分敬愛，倒是可愛得想讓人把她杵在湖底裡，看看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還能冒出幾個字來！

“以是說啊，女人，督主對您啊那已是寵遇中的寵遇！做人得惜福，才氣長命啊！”霍安語重心長地勸她，在他眼裡秦慢已經和雍闕有牽絲攀藤、剪不竭的關聯。

“哦哦，短是非長！”秦慢讚歎不已。

從地平線爬升而起的暖陽為她薄弱的身軀鍍上層淺淺的金輝，又是一個好氣候啊，她懶洋洋地伸展了下筋骨，伸到一半想起甚麼似的叫了聲：“哎呀，早餐還冇吃呢！”

他不說還好，一說秦慢眼淚“嗚”地一下湧了出來，跪在船舷上和抱根拯救稻草似的將他的腿摟得更緊些，死命點頭：“不放！不放！”她抽抽搭搭，“放了，督主就要把我丟湖裡去了。”

秦慢獨坐在船頭，廣袤的湖麵在天氣襯著下逐步推出層層從黑到紫，由暗到明的浪紋，與雕刻在影象中的氣象普通無二。

雍闕耳力甚好，不費吹灰之力將她的話一個字不落地支出耳中，不過是一腔美意做了驢肝肺，不通道理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