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承諾一聲,問道:”娘,哥哥呢,哥哥在那裡?”
這統統都印證了她的夢,杜若既驚駭又感覺別緻,她昂首朝謝氏笑笑:”這裡住著很舒暢,不過隻要跟爹爹孃,哥哥在一起,住那裡都一樣,我冇甚麼不肯的。”
兩人都笑起來。
”小祖宗,他們哪個敢碰壞你的東西,你啊……”她低頭瞧瞧她的小臉,感覺她本日做事比平常還要慢,伸手重撫在她髮髻上,柔聲問,”但是不肯搬走?”
杜若涓滴不活力,眨眼道:”那你叫杜兔子,好不好?”
濃綠的樹蔭粉飾住了陽光,將他籠在暗影之下,好似團黑霧,看不清楚容顏。
院外靠牆停著十二輛牛車,下人們魚貫而出,三三兩兩或提著桌椅,或抬著屏風紗櫥,一一裝載到牛車上,那聲響極大,來回的響動,幾個時候都冇有消停。
杜若斜睨他:”我纔不做大瘦子!”
杜若還是慢騰騰的。
”已經做了十來年,持續做下去多好?”杜淩道,”不消擔憂,肉錢哥哥有的是。”
掌中有些發涼,她側過甚,疾步朝杜蓉追疇昔。
這日杜家正在搬場。
鞦韆取下來,她笑嘻嘻道:”感謝哥哥。”又催他,”好了,冇事兒了,你也歸去清算吧。”
她有些哭笑不得,叮嚀道,”不管如何,你快些籌辦好,不能讓百口等你一個。”
遠遠聞聲琴音聲,好似林中輕風,安寧溫和。
冇有攻陷長安之前,她們這些家眷都住在晉縣,已經住得大半年,晉縣山淨水秀民風渾厚,固然被趙堅雄師侵犯,但冇有傷百姓一絲一毫,仍保持著安寧,好似隔斷世事的桃花源。可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讓杜若捨不得分開,她隻是曉得,他們必定要搬入長安的,因為她曾夢見過。
杜蓉噗嗤笑起來。
”哦。”杜若見謝氏走了,忙讓玉竹把杜淩叫來。
可現在,她再也不肯與他有任何來往了,推開匣子道:”你幫我還給他,就說我不喜好胡蝶。”
玉竹不敢再多嘴。
有她搭手,杜若很快就把小件兒都包好了,杜蓉拍鼓掌:”我還得去看看二妹,她跟你差未幾,慢得要命,光她的筆墨紙硯都夠清算的。”
玉竹探頭一看,原是二房的大女人杜蓉,隻見她正指著吳姨孃的鼻子,劈臉蓋臉的怒斥:”你自個兒也不過是個奴婢,五十兩銀子買出去,現在十兩銀子都賣不出去,還狗仗人勢罵人呢!甚麼襤褸屏風都能叫你瞎嚷嚷,讓你清算東西搬場不是讓你逞威風,也不照照你的臉,你配拿出主子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