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禿頂本年剛好五歲半,是山上璞真寺的和尚,從他剛滿月被徒弟撿歸去後便一向住在寺裡,全部寺廟裡都是成年和尚,唯有他一個孩子,因而,直到現在並且在將來很長一段時候裡,小禿頂都覺得本身是個真男人,而究竟上,他是個純妹紙,他應當改成“她”!
璞真寺幾近是與世隔斷的,寺內餬口完整自給自足,日子過得貧寒,不管年關年幼,都需求勞作、誦經、禮佛、抄經籍,但因為從懂事開端就是如許過來的,小禿頂反而感覺統統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她不曉得五歲的小孩實在是能夠抱著長輩撒嬌耍賴不講理的,五歲的小孩每天都能夠睡覺睡到太陽曬屁股,五歲的小孩能夠不消乾一點活兒就吃飽穿暖買玩具。
小禿頂是聽著經文長大的,她麵對佛祖菩薩比其他和尚更加虔誠,但她聽不懂徒弟所講授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淺顯眾生”等等禪意,反而很喜好去找武僧堂的師侄們打鬥,固然……她細胳膊細腿的底子冇多少戰役力,但是,這是她獨一能玩的遊戲。
小孩子的記性老是很大的,車子垂垂開出山區,駛上國道,沿途的風景從山巒叢林變成農田民房,小淨塵又活潑起來,她扒在車窗上看著內裡與山裡截然分歧的風景,道,“爸爸之前也是徒弟的弟子麼?”
對於俗家弟子來講,法號普通隻在寺裡纔會用,這麼多年疇昔,白希景都快健忘本身有這麼個名字了,現在再說出口,他竟有一種彷彿隔世的感受,小淨塵卻不明白他為甚麼俄然建議呆來,一時髦起的題目,獲得答案今後便拋到一邊去了。
一想到這裡,小禿頂嘴巴一癟,晶瑩剔透的淚水快速堆積,卻含在眼眶裡將滴未滴,又長又密的睫毛像是沾了水的胡蝶翅膀,再也飛不起來了,看著讓人一陣心疼。
天剛矇矇亮,寂靜的山崗還覆蓋在昏黃的薄霧裡,山頂傳來一陣悠遠而沉悶的鐘聲,鐘聲緩緩漫過山崗傳達至遠方,一聲未歇一聲又起,將沉寂的山巒從甜睡中喚醒,夙起的鳥兒唧唧咋咋的叫個不斷,連樹葉上的露水彷彿都新鮮了幾分。
……
“弟子在。”
小禿頂很喜好璞真寺,喜好愛靜坐參禪的徒弟,喜好峻厲的戒律院師兄,喜好腰大膀圓的武僧堂師兄,喜好胖乎乎像彌勒佛一樣的飯頭師侄,喜好每天跟她比提水卻又嘲笑她人小力微的明然師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