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裝外套還扔在車後座,上身隻穿了一件純白的襯衫,挺括又熨帖的勾畫著男人肌理流利的身軀,襯衫下襬收進了玄色的西褲,袖口則隨便的翻折起一個弧度,堪堪露著線條緊緻的手腕,他的左手拎著這個超市最大號的購物袋,右手則將車鎖環在食指繞了個圈,又鬆鬆垮垮的放入口袋裡。
沈木兮抿緊唇角,她還想問甚麼,卻又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綠燈亮了,季遇白重新啟動車子。
那男人走過來敲了敲車窗,一張令人做惡的臉就快貼上去,他嘴裡說著甚麼沈木兮冇聽太清,但單看這張臉就已經夠她噁心了,男人眼底的邪念較著且張揚,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往左手邊挪動。
但是那些人做了甚麼?他們圍觀了這一幕,幸災樂禍,還在撿起碎掉的石塊無休無止的砸到他們身上,彷彿他們就該死,活著會淨化了這座都會的氛圍。
季遇白晃了晃手裡的外套,沈木兮立馬就會心了,臉頰敏捷覆上一層淡淡的粉,低下頭幾步跑過來,接過那件外套搭在了本身暴露的肩上。
她差點就陷出來。
這個男人清冷的聲音重新飄過耳際。
她的剛強和堅固都寫在了臉上,是他一眼就能夠看到的東西。
實在他的內心是非常清楚的,他的那片天空早就已經暗了,暗的很完整,再不見天日。
可起碼現在,他又很用心的編織了一個讓她心安理得的網。
之前是他考慮不周,幸虧還不晚。看來這類相處形式,應當是最合適不過了。
季遇白正專注的看著後視鏡將車子倒進車位,聽到這句話時淡淡勾了下唇角。
他單獨走過了那十年的五分之四,這條路過分冗長,風霜很冷,他的心都被風乾冰凍,他無數次的摔到,再爬起來,心身俱疲。終究到了最後,他遠目望去,模糊看到了那扇石門,卻在這時料想以外的遇見了她,她從廢墟裡掙紮,滿目瘡痍的站在本身麵前,她像是佛祖派來了結他最後心願的阿誰小仙,陪他走完這寥寥兩年,渡他餘生再無癡怨與流連。
“我去買點早晨要吃的食材。”
有多久了,冇人會去體貼她會不會難過?統統人都像是在遁藏細菌和病毒一樣的對她敬而遠之,待她走開,再指著她的後背恨不得戳出無數個血淋淋的洞來。
沈木兮狠狠地怔了一下。
四周那些聒噪的聲音像是立馬就消逝了一樣,溫馨到她彷彿能聽到他向本身走近的腳步聲,沉穩,有力,和她現在心臟跳動的頻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