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被擦得纖塵不染,嫁妝處放著一嶄新的素白紋小生冠子,這應當是常日裡阿蘭唱戲用的行頭。
她謹慎翼翼的把她放到桌子上,取出內裡用紅布包裹的東西,待層層庇護褪儘以後,一個碎成兩半的青銅鏡鮮明呈現在我的麵前。
幾聲鋒利的吊嗓過後,她紅色的水袖輕甩,婉轉淒婉的戲文從她的口中緩緩流淌出……
“或許我這裡有你們口中所謂的不潔淨的東西。”阿蘭定定的望著我,燭影下的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典美感,望著她的麵龐,我彷彿置身於另一個陳腐的時空。
卻不知,有的時候,執念反而是這個天下上最潔淨、最純粹的東西。
我禁不住細細打量了一番,卻不覺心生奇特,彷彿這房間當中,少了些甚麼東西,總讓人感到彆扭。
待講到我小時候到同她回家一起住的經曆的時候,阿蘭的笑容黯了黯,她俄然愣住腳步,抬起鳳眸,非常當真的看著我,問道:“細雨,你小的時候曾經說過在我家的後院裡看到一個身著紅色戲服的旦角在唱戲,這事是真的吧?”
“是記得的,不過,那應當隻是一個夢罷了。”
“不要難過,說出來吧,我情願信賴你。”
在她翻開燈的那一頃刻,我不由有些震驚了。她的房間安插的的確像當代女子的內室!
或許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阿蘭的神采不但冇有變的輕鬆,反而更加的難過起來,她沉默了很久,纔再度開口問我的東西,對嗎?”
因而,我和阿蘭一起講小時候的舊事,一起向她家走去。
“隨便些就好,現在這個宅子就隻要我一小我在住。”
半是出於氣憤半是出於獵奇,我披上衣服,循著聲音走到後院,成果看到在那灑滿月光的澄徹院落中心,站著一個畫著戲曲登台盛飾的旦角,她背對著我款款而立,風騷體格在她身側籠起的迷霧中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