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喬幾度詞窮,說得口乾舌燥都不見他給一點迴應。
她俄然冒出一個猜想——祐樘此次會如此,會不會是因為在喈鳳宮受了甚麼刺激?她昨日缺席,那便問問旁人好了。
他垂眸托著她的下巴,輕聲吐息:“他比我好?”
弘德殿就在乾清宮大殿前麵,與昭仁殿相對,是以路程非常近。
回到乾清宮以後,祐樘本來是要連夜宣召太醫來給她診脈的,但被漪喬以“現在太晚了,歸正隻是一點風寒罷了,明日再瞧病不遲”推掉了。
夕照熔金,玫瑰色的霞光將太液池的粼粼清波都染成了一汪活動的燦豔金紅。
半晌的呆滯以後,她終是緩緩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隔扇門前,然後在距門四五步處停了下來。
漪喬本來隻是順口一問,冇想到竟惹來如此反應。她聽著麵前這二人的對話,不由眉頭微蹙。
祐樘麵色如常地讓世人平身,一隻手倒是悄悄在衣袖裡收回了待發之勢。
看來是逃不過宣太醫了、
此處的正殿和偏殿之間立著幾根蛟龍盤附的金柱,金柱間便是一扇扇的隔扇門。這隔扇門上麵是雕鏤著繁複花腔的欞格,可透過欞格模糊視物,上麵則是實心不透光的裙板。
祐樘俄然意味不明地一笑:“雲公子可真是細心,思慮得好生全麵。”
漪喬望著她道:“你們籌算如何措置?”
“你是……”
漪喬見他終究肯和她說話,不由心頭一喜,趕快點頭道:“是啊是啊,紙短情長。”
一是祐樘當時確切因著她冇能讓可兒完成最後的心願而心中有氣。
他是開通之人,不然當初不會對沈瓊蓮的大膽談吐大加讚美,還親授她女學士,沈瓊蓮怕也是被他的開通和藹度驚到了。早在宮外那次初見,祐樘就很賞識她的模樣,當時還問她芳齡幾答應曾許配人家……漪喬俄然思及此,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約摸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殿外候著的世人又被叫了出來,把幾近原封不動的早膳一一撤掉。
漪喬正沉浸在本身的思路裡,驟感不對,抬眼一看才發明他不知何時已經俯身湊到了她近前。
“你跑得真夠遠的,讓我一番好找。”
她見他仍舊不睬會她,抿唇一笑:“或者,你要換氣勢了?改走冷傲帝王線路?邪肆狂狷冰臉無情的霸道天子,噗……”她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了甚麼,忍不住噴笑出聲。
她忍著不適,哀歎一聲,持續冇話找話:“你在寫甚麼呢?邇來在研習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