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嵐察言觀色，摸索道：“娘娘，奴婢聽李公公說，陛下從昨晚便心境欠佳。方纔正批著奏章，俄然就神采陰沉地傳下了那道中旨，會不會是因為……”

祐樘並未行動，垂眸不語。

漪喬感覺有些頭疼，更加不想理睬他。

祐樘見她遲緩地往前邁了幾步，又躊躇著繞過禦案，而後在距他三步遠的處所停了下來。他眸光微斂，抬手錶示她再往前來一些。

“二皇子殿下小小年紀便如此好學，真是可貴。”一旁站著的乳母見狀，不由笑著誇獎道。

彷彿是因為看不懂，他愁悶地撅撅嘴，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了封皮一下，繼而拉了拉本身母後的袖角，又看了看中間的姐姐，指著封皮上的三個字，“咿咿呀呀”地說了一串嬰兒語，其間彷彿異化著很恍惚的一聲“母後”和“姐姐”。

爾嵐的話很隱晦，但漪喬還是馬上就想到了她指的是甚麼。她合上一本賬冊，半晌後道：“過幾日再說吧，歸正有身子不便的由頭撐著。”

她一起神思不屬地走回寢殿，正瞧見他沐浴盥櫛返來。幾個正為他換衣的宮人見她出去，趕緊跪下施禮。漪喬道了一聲“起吧”，表示她們持續，隨後朝著祐樘行了個福身禮：“臣妾本日身子不便，望陛下恩準臣妾去彆的寢殿安息。”

一時候，舉朝嘩然。

漪喬悄悄撇撇嘴，暗道明顯是她照看孩子的時候比較多，三個孩子竟然都是叫“爹爹”叫得最順嘴。莫非他的孩子緣比她的還好？不對，必然是因為“爹爹”比“母後”好發音！如果換成叫“媽媽”，就不會如許了……

“母後……”

爾嵐察看著皇後的神采，硬著頭皮道：“也許是個曲解……想來陛下該當是覺著瞞娘娘不住，這纔沒教人攔著娘娘。陛下待娘娘一貫如珠如寶，怎會捨得讓娘娘動氣……”

“說句心底話，不加相告是為喬兒好。”

爾嵐將托盤放下，神采發苦，遊移道：“娘娘，恕奴婢多言，您可莫要和陛下負氣。這宮裡頭多少雙眼睛盯著想鑽空子呢，您就不怕……”

藩王入京有多大的連累，他是最清楚的，當時還和她講了好大一通。縱使是老太太再次提起，他再調停一下就是了，為何要直接頒中旨呢。

“為我好，對吧？但是我內心會很不安，和我相乾，那麼我就有權曉得不是麼，”她細心瞧著他麵上的神情，“陛下現在做出備受指責的事，不會是因為我吧？”

“陛下倒是想得開，”漪喬煩躁地感喟一聲，“陛下不吝被詬病也要持續齋醮，圖的甚麼？不會真的是李廣那廝鼓動的吧？固然我不太信，但若果然如此，我不介懷代陛下清理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