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裝聾作啞就成了麼，”他衝著中間的內侍使了個眼色，“把東西抬過來。”

錦衣衛北鎮撫司的詔獄裡，劈啪燃燒的火把在一片森冷的黑暗裡不住跳動，映照出牢房外保衛們麵無神采的臉。

祐樘想著想著，心頭便湧上一股不成遏止的酸澀。

立即便上來一個孔武有力的力士，掄起胳膊就狠狠給了她三個掌摑。

她隻覺耳旁一陣嗡鳴，臉上火辣辣地疼，臨時擠不著力量說話。

“我推測會有本日，”她昂首諦視他，臉上帶著絕望後的安靜，“樘哥哥殺了我吧。”

祐樘此次都懶得開口，隻神情寡淡地朝阿誰力士使了個眼色、

祐樘麵上仍舊是一派安閒，隻是現在看到周太後，倒是冇了昔日那樣的笑容。

祐樘的目光在屋子裡逡巡，每掃到一樣東西就忍不住呆滯一下。他此時才發明，她彷彿已經雕刻進了他的生命裡一樣，那裡都是她的影子。

那一班宮人一見這架式，都不由縮了縮脖子，把頭埋得更低。

萬亦柔咬了咬唇，垂了眼眸。

沉重的牢門緩緩開啟，藉著四周火把的光，能夠看到一個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女子被關押在內裡。她的雙手被堅固的鐵枷鎖緊緊地定在身後的牆壁上，上麵的一雙腳也被結健結實地銬住。此時的她髮髻狼藉，正有力地垂著頭。

那宮女有些不知所措，隻得一個勁兒地朝他叩首，帶著哭腔道：“殿下明鑒，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天然是聽主子的調派，杖責太子妃娘娘也隻是遵循太後孃孃的叮嚀，奴婢們也是被迫的……”

他負手看著她，精美標緻的五官在暗淡的光芒下，彷彿籠著一層薄霧一樣，讓人看不清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喬兒受瞭如何的苦，我就百倍千倍地回敬給你。”

麵前的人形貌昳麗，渾身都流瀉出一股清雋玉潤的氣質，縱是現在下狠手，竟然也於此完整無損。固然端倪之間透著踏實，但卻涓滴掩不住那翩然的風神。

那內侍領命而去。隨即便有四名寺人將刑凳和刑杖搬了過來。

萬亦柔慘白的臉上頓時便起了一片鮮紅刺目標掌印，一縷血絲順著她的嘴角淌了下來。

祐樘倒是不再理睬她，隻轉過身來，衝著世人淡淡開口：“今後每隔幾日就賞她二十大板，要好生打，打完以後便給她上藥，等傷口快癒合之時再接著打。彆的，將你們網羅到的最烈的毒藥都給她灌一遍，灌完今後先晾著她，待到差未幾了再餵給她解藥。如果毒藥種類不敷用，就一遍遍過。記著，你們既不能把人弄死，又要防著她受不住他殺，要一向吊著她的命，不然按瀆職懲辦——先臨時這麼著吧，我過些日子會再來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