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寧大師略一頓,隨即又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施主請三思。”
為了不引來不需求的費事,祐樘並未動用皇宮的車駕,而是讓幻影簡樸籌辦了一輛馬車,換掉了那身染血的素衣,隻著一套常服,帶上一兩個技藝了得的妙手隨護擺佈,避開宮中世人,奧妙出了宮。
“看來道長不肯見施主。”大師轉過身來,無法歎道。
帶著道不儘訴不完的淒絕,那琴曲似有生命普通,在一片苦楚悲慨中訴說著生離死彆的痛徹心扉。那纏綿處似是在追思著往昔的纏綿密意,那低徊處又仿似戀人間最後的和順細語。
“談不上甚麼幫手。貧道也是削髮之人,如何忍心看著有戀人生離死彆,隻是有些事情確切是身不由己,且那位女人也有本身作出決定的權力。”青霜道長說著,轉頭看了看臥榻上的人。
能將如此之人逼到如此境地,人間的情愛實在是傷人的利器。
祐樘微微一愣。
“在那邊獲得的?”
“無量壽福——”一個悠長的聲音忽地自門彆傳來,拉回了祐樘呆滯的視野。
慧寧大師略欠身,作了個揖:“施主還是請回吧。”
一個銀色的身影悄無聲氣地落在他身後不遠處,看到麵前的景象,躊躇著要不要上前去。
“如此說來,道長是情願幫手了麼?”一向重視著他這邊動靜的祐樘,此時斂容上前道。
“或許其他執念能夠放下,但是,”祐樘垂眸看向臂彎裡雙目緊閉的人,“她,是我獨一放不下的固執——晚學自知業障太重,如果此次內人能返來,晚學情願每日焚香禮佛,以稍作贖。”
道長一甩拂塵:“那好,公子請將那玉石藍璿拿出來吧。”
青霜道長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祐樘,略略打量了他一番後,如有所思隧道;“琴境通表情,且非論公子的琴藝如何精美,單就那份自琴曲中透出的扯破肺腑的悲哀來講,便足以令聞者動容,不是悲絕之極不成奏出此等境地。為著這份存亡不離的似海密意,貧道也實在不好袖手旁觀。”
“隔日就是即位大典,現在可恰是緊急的時候,殿下這是何意啊……”
祐樘怎肯就此拜彆。他麵龐緊繃,思忖了一下道:“叨教大師,此處的‘勸’,是否指的是可行但不欲令其為之?晚學想曉得,到底有無回魂之法。削髮人不打誑語,請大師照實相告。”
他更加謹慎翼翼地抱緊她,唯恐稍有鬆弛她的身材就會冰冷生硬下來。彷彿如此一來,他的體溫就能傳給她,讓她再次展開眼睛回到他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