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長弋聞言回過身，正瞥見李五一身素白花布衣，懷中抱著幾匹絲料站在他身後。便道。“一早晨冇見著你，原是去街裡了。你整日穿的是素樸了些，這幾匹絲綢看著是上好的料子，你明兒也購置幾身新衣裳。”

緊左邊一個高個子仆人最早開了口。“六姨奶奶，你也彆記恨我們，不是我們要這麼對您。我們當下人的，不過是受命行事。就是到了陽間見了那閻王老子，您也道不出我們的不是。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您千萬記在老爺頭上。”

卻說章長弋回了房，一人在床上展轉反側。麵前，腦中全數都是引三海的身影，怎的也揮之不去。不知又過了多久，一陣冷風掠過。章長弋便忽的昏昏睡去，複做起了夢。

章長弋便這麼眼睜睜望著麵前這一幕，如此血腥的場麵看的他胃中一陣犯嘔。忽的，又是一陣冷風，章長弋促地驚醒。可不知怎的方纔夢裡的內容卻如何也記不得了。隻能恍忽的想起，本身彷彿瞥見了一個女人的腳踝，那腳踝上還繫著一個荔枝那般大小的銅鈴。

章長弋見李五實在喜好“百寶生香”，心中倒也舒出一口氣。畢竟那釵帶在那麼一個儉樸仁慈的妮子頭上，也不算是把好寶貝糟蹋了。

……

慘死女子究竟是何人？

章長弋聞言，拿起“百寶生香”細細瞧了瞧，想起引三海不免又是一陣傷感。便回身順手遞給了李五。“送你罷，看你也冇個像樣的髮飾，哪像個少奶奶。”

那李五聽了，忙解釋道。“我又不是嬌貴身子，哪穿的了甚麼絲綢。這是今兒陸家少爺送給三姨奶奶和大蜜斯的。三姨奶奶疼我，便挑了兩匹好的贈我，我還說本身身份低，擔待不起呢。”

潔白的玉輪溫和似絮，輕均如絹的雲朵間隻冷眼地看著那淒清的天下，撒下了那素潔的光輝，李五便在那彷彿碎金的月光下，沉浸章長弋好像溫玉的皮相裡，愈陷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