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鬼冷哼:“我已魂歸地府,你為何還要嫁進申屠家?”
呲呲,呲呲。
她哀聲道:“懇請郎君部下包涵,不要取妾的性命……雖說殺了妾,能夠讓妾下去伴隨郎君擺佈,可你我生前素不瞭解,做對鬼佳耦又有甚麼意義。倒不如留著妾在府中服侍老夫人,也算是替郎君儘一份孝心了……”
合巹酒都喝了,這鬼當真是來與我結婚的?
她不由問道:“你餓了?鬼也會餓嗎?”
隻見那鬼轉了轉生硬的脖頸,走出棺材,一腳踏上供案,躬身拿起那卮被忘記的合巹酒,咕嘟咕嘟喝完了。
嗯?甚麼聲音?
譚懷柯壓抑著內心的驚駭。
但是誰又說得準呢?或許這一夜的安排就是要讓她死個乾脆?她如許的身份來源,真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的……白費她綢繆了那麼多安身立命的體例,到頭來底子就用不上嗎?畢竟還是低估了民氣險惡,莫非這青廬就是她的葬身之地了嗎?
紅鬼頓了頓說:“最後那一戰太俄然,我死前冇來得及用飯,餓了不是很普通嗎?”
譚懷柯聽清楚了,這是紅鬼肚子裡收回的聲音。
紅鬼僵住。
譚懷柯辯白:“妾,妾隻是……”
咕嚕嚕,咕嚕嚕。
砰咚,砰咚,吱吱哢哢。
玄色混亂的長髮諱飾著麵龐,隻暴露慘白冷厲的下頜,一身紅衣好像從業火裡爬出的修羅,高大的軀體透著分歧平常的生硬……再往下,青筋暴起的手上拖著一把長戟,就著燭光看去,那戟間班駁的並不是鏽跡,而是血痕。
染血的戟尖倒拖在地上,劃出蜿蜒的木屑,而後緩緩抬起,指向了譚懷柯的咽喉。
棺材裡的動靜還在持續,眼看那棺材板一蹦一跳的,就要壓不住了。
譚懷柯喝問:“你是甚麼人!為何藏在我郎君棺材裡裝神弄鬼!”
譚懷柯縮得更緊了,扯了中間的青幔蓋在本身身上,心中默唸“他看不到我”,彷彿如許就能給本身增加好運和勇氣。
“算你識相。”紅鬼收回長戟,回身走向供案。
紅鬼又上前一步,用戟尖挑起她的下頜,嘀咕著說:“果然是個胡女……為了那麼點財帛鋪麵,譚家可真是……”
燭影搖擺,卻不是紅燭,而是白燭。
“當然當然。”譚懷柯點頭應和,“郎君要不要吃點祭品?就在那邊,有棗子花生酸杏子栗子,很好吃的,我特地給你留了點。”
譚懷柯天生酒量極佳,並未醉倒,加上本就警戒眠淺,聽到動靜就展開了眼,隻是仍然溫馨躺著,冇有叫喊也冇有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