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麼……”酒香誘人,苗渠長是個貪酒的,忍不住多飲了兩卮,摸著下巴說,“明日便要完工,我也不知水曹掾大人那邊做了甚麼定奪,倒是能夠幫你問問。”
藏好酒瓿,苗渠長靠近那間屋子,敲了拍門:“水曹掾大人,你可醒了?”
苗渠長喝得有些懵,四下望去,隻見一間屋子裡亮著昏黃的燈,猜想就是水曹掾大人安息的處所了。
為了確保能將此事坐實,又不至於鬨得太大,他特地在申屠灼“醉酒”以後,又請來一名渠長籌議,對他說道:“實在我方纔想與灼公子提個不情之請,何如他先一步醉了,隻能來問問苗渠長你了。”
“那就是另有機遇了?”譚老爺歡暢道,“我是不曉得那地下泉是個甚麼走向,但我家地步中間就是我外舅家的,如果地下泉能讓水溝稍作改道,為何不能考慮從我外舅家那邊過上一段呢?這不是分身其美?”
“莫非先前引渠時,任何竄改都冇有做過嗎?”譚老爺敬他一卮酒。
“如此便可。”譚老爺道,“隻是明日你們便要完工,說晚了怕是來不及?”
比及統統平複,淩晨的微光已從天涯伸展而來,透進了窗欞。
看著他走向老宅的身影,譚禮捋須而笑。
掰扯了半天水溝改道,不過是個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目標,是想讓這個苗渠長去給申屠灼與自家女兒的私交做個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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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最好了。”譚老爺識相地推給他兩個小酒瓿,殷切地說,“有勞苗渠長了,這點酒就送你了,不成敬意。”
有他這麼個親眼撞破的外人在,鐵證如山,為了保住申屠灼的名聲,申屠夫人必會速速給譚家下聘,以此來息事寧人。
“無妨的,無妨的,他本身也喝了。”瞧著時候差未幾了,譚老爺扶住他交代,“我讓仆人把灼公子送到我家老宅安息半晌,還給他煮了點醒酒湯喝,苗渠長去找他談水溝改道的事,也能夠喝上一些醒醒酒,猜想他這會兒該醒了……”
譚老爺佯裝煩惱:“早聽聞灼公子鐵麵忘我,油鹽不進,以是哪怕我那小女兒就是他親阿嫂,我也畢竟冇敢去提。可我外舅幾次三番來找我去討情,總要有個交代吧。苗渠長,您再給我想想體例,當真一點通融的餘地都冇有嗎?”
不一會兒,苗渠長來到了譚家老宅。老仆帶他進空蕩蕩的院子後,便諾諾辭職了。
等在岸邊的渠卒遞給他一套潔淨豐富的衣裳,伶牙俐齒地恭維道:“灼公子擔了水曹掾的職,事事親力親為,真是讓我們汗顏啊。”固然不曉得大半夜要來看甚麼地下泉的走向,白日看不是更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