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把函件交到魏文帝的手中,魏文帝翻開,喜形於色:“好,太好了!”看了看身邊情感稍有和緩的宇文泰,將信遞給他:“大塚宰請過目!”
李虎義憤填膺,一口氣說完,不由哮喘、咳嗽起來。百官聽了,都竊竊私議。固然有人顧忌宇文家屬的權勢,但是,因為獨孤信夙來申明遠播,天下之人儘皆愛護,聽了李虎的一席話,還是有人想為獨孤信鳴不平的。
魏文帝看看趾高氣揚的宇文泰和咄咄逼人的宇文護,再看看沉默不語的文武百官,內心有磨難言。殊不知,他元寶炬是宇文泰攙扶的傀儡天子,朝政長年由這對叔侄把持著,百官要麼是宇文家屬的虎倀,要麼懾於宇文家屬的權威。即便有像獨孤信和李虎如許有勇有謀又忠肝義膽的有識之士,要麼死於宇文家屬的刀劍之下,要麼像獨孤信一樣被宇文家屬架空在朝堂以外。若不是李虎身材陵夷,也可貴回朝,這是宇文家屬的伎倆,既要倚靠六位柱國將軍開疆拓土,又要防備忠於天子的將領“清君側”,假借魏文帝之口,立下了“將領無詔不得還都”的端方。偌大朝堂,竟無一人能替他說話。
李虎的聲如洪鐘,振聾發聵,百官大驚失容,夙來曉得李虎和獨孤信一樣忠勇,卻未曾推測竟會當眾頂撞宇文泰。朝堂的氛圍嚴峻起來,宇文泰氣得麵紅耳赤。
沙華悲哀又衰老地喊:“楊堅啊……楊堅!”沙華的眼角掃視了隔壁的陵墓,“你為甚麼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活著的時候你們在一起,死了她還要占有你?!來……來人!把這墓掘了!”
李虎不滿:“宇文護,你貴為驃騎大將軍,不會不曉得有功必賞吧?既然獨孤大將軍立下瞭如此豐功,不予嘉獎,反而讓他留守塞外,豈不有失朝廷威儀?據我所知,獨孤信這幾年來安定岷州、東討高歡、南征梁國、光複涼州,在外大小陣仗百餘,卻一向未有封賞,豈不讓在火線灑血的將士們寒心?”
宇文泰斜了一眼:“煩請陛下讀來與我等聽一聽!”
傳信的兵士直奔到朝堂之前,將函件托付到寺人的手中,當即暈倒在地。
鑾輿裡的獨孤沙華,在錦帕上提筆寫下了那兩行詩句,衰老的手懸在半空不斷地顫抖。她眉頭舒展,眉心的皺紋比臉上彆的皺紋都要深切很多,明顯是長年愁悶而至。
“啟稟陛下,大將軍獨孤信火線傳來捷報!”
“太夫人,太陵到了!”一名清秀的奴婢稟報。
魏文帝曾經效仿過漢獻帝衣帶詔,讓宮人帶出血書給獨孤信,但願他能結合忠義的將領討伐宇文家屬。而後,事情敗露,乙弗皇後替魏文帝承擔了罪名,被宇文泰一杯酒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