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阮元笑道:“二叔是和楊吉在一起久了,也學會打啞謎了?我這數年流落,故交想來也有很多了,你不提示,我怎能一下子就想起來?”
阮元看著焦循,卻俄然想起來之前阮承信在都城時,和他講過的焦循餬口之事。
翁方綱笑道:“恰是,衍聖公府千年詩禮傳家,其間鐘鼎禮樂之器,天然是冠絕山東全省了。傳聞皇上數次東巡,皆臨幸衍聖公府,也曾給府上賜過一些古器。衍聖公家久在曲阜,山東士人,交結不在少數,先和衍聖公府交好,以後再循序而進,豈不是事半功倍之舉?”
阮元也笑道:“實在門生也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多少同年的學子,論經術學問也不在門生之下。可時運不濟,有很多至今尚待拔擢呢。不過,門生有一事還就教員包涵,如果教員不嫌棄,便暫到門生這裡,佐門生以銓選之事如何?”
阮元走後一年,揚州大旱,焦循家的二百畝地被鄉間惡棍藉機訛詐,出售了一半多,卻隻得了十五兩銀子。就在此時,焦循又恰好偶遇一名書商。書商手中有一套《通誌堂經解》,這是一套清初由徐乾學、納蘭性德等人編訂的儒家典範集解大全,收錄了千餘年間一百三十八種對儒家十二部典範(按:儒家典範有十三經之稱,此處無爾雅。)的註解著作。焦循一見即視為珍寶,當時便想著購下。書商說眼看旱情米貴物賤,能夠折價,但也需三十兩銀子才氣采辦。但就是這三十兩銀子,焦循籌了數日竟找不出。
這些動靜,對阮元而言都是相稱首要,以是阮元也再次謝過翁方綱,翁方綱眼看學政事件交代已畢,便回京述職去了。阮元一行則獨自南下,過了小清河,便進了濟南城內。
翁方綱道:“此人姓武,名億,先前乾隆五十六年,做過博山縣的知縣,在任之時,勤政愛民,為人廉潔,分毫不取。可厥後卻因為與下屬反麵,被罷了官。這一兩年間一向在外講學修誌,老夫來濟南後不久,他也搬家至此,就在城東景賢書院劈麵住著。阮宮詹,他可不但是個清官好官,還是個金石大師呢,如果你真想在金石方麵有所作為,必得他互助,才氣成事。”
阮元一行分開都城後,即沿運河南下,在張秋鎮折而入大清河,一起到達濟南府城之北的濼口鎮,這是阮元離京後第八日的事。
想來焦循這七年要比本身辛苦很多,阮元也悄悄撫著焦循後背,安撫他道:“姐夫,我……我現下雖也算不得餘裕,可老是有俸祿了,咱阮家、焦家,也起碼不消再過苦日子了。姐夫,我這裡另有些現銀,你隻拿去,把表姐的簪珥贖返來吧。如果那些簪珥舊了,再去買些新的也好,老是彆委曲本身,也彆委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