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道:“回嘉勇侯,和中堂授業之恩,門生自當相報。隻可惜門生家中本不餘裕,買不到貴重之物。門生家在揚州,內人客籍在徽州,恰是盛產筆墨紙張之處。故而本日帶來湖筆百支、徽墨百枚、宣紙百幅,以表門生敬意,還請和中堂包涵纔是。”
阮元已然清楚,馮霽雯雖是和珅老婆,但為人樸重,善惡清楚,與和珅完整分歧,故而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這時聽她好言相勸,自是打動,道:“多謝夫人提點,隻是門生在這都城當中,總會有些事,是需求門生去麵對的。也請夫人放心,前麵的事,門生自有體例。”
福康安道:“對和中堂既不親,也不避,這類人倒是少見。”眼看院中人多,也不是誰是阮元,便朗聲道:“上麵世人,可有一個來自翰林院,叫阮元的?快快上前,嘉勇侯有話要問。”
“也不知他送了甚麼,不過啊,阮翰林是真識時務,眼看阿中堂王中堂老了,你看,這不立馬調頭送禮了?”
“阮翰林我傳聞過啊,常日老是和阿中堂的孫子來往,如何明天也來和中堂這裡送禮了?”
和珅見馮霽雯回到座上,也不由問道:“夫人究竟是何事,出去了這麼久,你看,剛纔第一杯酒,我們都喝完了呢。”
福康安就在和珅側近,和珅佳耦提及阮元,聲音不大,但他也聽得清楚,不由笑道:“姓阮的翰林?哈哈,和中堂,我在兩廣和安南打交道,安南姓阮的可很多啊?這翰林阮元和那阮光平,祖上可有些親舊?”
正籌辦回正廳時,俄然聽得左邊偏門中,彷彿有幾聲極輕的腳步聲。聽起來力量不敷,節拍倒是慎重,應是來和府的客人,便走了疇昔,想一看究竟。到得偏門時,隻見三小我正在門前盤桓。此中兩個手捧禮盒,都是下人裝束,中間是位儒生打扮的年青人,年青人身材略瘦了些,但神采平和,目光平靜,絕非之前幾位儒生可比。
實在阮元心中確是如此設法,但此時他隻覺馮霽雯語氣馴良,天然不肯直言,恐惹她不快。故而答道:“夫人錯怪門生了,門生剛到都城時,身無長物,故而隻能寄人籬下。現放門生做了編修,也有俸祿了,本身措置本身的起居,也是應當的。”
並且阮元這兩次答覆,也並無任何令人不快之處。福康安想著再問下去,一時也討不到好,便不再發難,而是說道:“不錯不錯,你年紀悄悄,竟然對答如流,實在可貴。隻是不知你本日前來,帶了甚麼禮品給和中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