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幾步上前切近了蕭源:“我覺著,就這兩日,將有大變。”
竇皇後笑道:“無事,都好著呢。太子亦遣人返來報了安然,說是到了交南一帶,日趕夜趕的,再過上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從德見關去攀塗了。這信倒是月前寫的,想來現在太子已是身在攀塗了。”
朱沅回了屋子,反手關上門,聽了聽外頭的動靜,這才小聲道:“蕭源?”
綠珍忙打了水來,服侍朱沅洗漱換衣。
沈娘娘點了點頭:“這個倒是輕易,你且放心。”
朱沅想起本日沈娘娘言行,蹙著眉,邊揣摩邊斷斷續續的道:“她像是……問我的心願……倒像是問我的遺言了。”
書中所記恰是當明天子的言行政令得失。
她一邊說,一邊細心去看沈娘孃的神情,更是生疑。
他龍體一日日的衰弱下去。太病院的太醫都提心吊膽,生恐出事。
轉眼到了暮秋,太子離京已兩月不足。
朱沅如果配給太子還好,偏她不甘心,沈娘娘狠了心要圖個潔淨,也是有的。
綠珍看了一眼道:“可不是,這天兒晴了有大半個月了,也該有雨了。”
天子咳了一聲:“外邊是甚麼天了?”
幾個站在外頭的宮人都圍了上來,有人就去斥責拎壺的宮人:“如何這般不謹慎!”
朱沅心中一驚,卻麵色不改:“朱沅身為娘娘身邊的女官,為娘娘出些微薄之力,實在是該當應份,不敷掛齒的。倒是娘孃的恩情,教臣女感激涕零。”
蕭源說到閒事,並不敢嘻笑,沉吟半晌:“姐姐何故這般覺得?”
直到從沈娘娘身邊退下,她纔敢舒出口大氣來。
王得寶聽著這話音不對,頭埋得更低了:“回萬歲爺的話,未曾。”
躍動的燭光透過薄薄的金色紗帳,照出床上躺著個身形高大的人。
沈娘娘卻道:“你幫我很多,實是功不成冇的,我現在除了能賞些財物給你,旁的也不能。你且先說來聽聽,也算說些閒話。”
但王得寶嘴上卻不敢含混:“沈娘娘成日閉門不出,不過看書下棋,倒冇旁的。”
世人小聲鬨了一陣,才清算了潔淨,各自散去。
王得寶道:“很有些寒涼了,連續半月都是好天,冇風冇雨的。”
蕭源因疇前提及時,朱沅從無鎮靜之態,此時卻少見的有些心神不定的模樣,趕緊發問:“沅姐姐為何有些驚駭?不如明日向沈娘娘告幾日的假,先躲了開去。沈娘娘為著不露非常,照平常對姐姐的寵嬖,必定會允的。事發之時姐姐不在當場,也能躲過一二。我在宮中見機行事,需求博一個功績,過後究查起來,也能憑此功績保住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