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目送著朱泖一眾出了垂花門,順手接過雀環遞過來的白瓷小圓碗,低頭喝了口酸梅湯。
朱沅想了一陣,寫了兩張紙給含素,一張是方劑,一張倒是封信:“你讓她照著這方劑抓藥。這張信紙放在方劑下頭。”
最末你來我往的,講定了十兩銀子。
賈氏心道不好,卻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大女人說的甚麼話,賤妾竟是聽不明白。”一麵拿帕子按眼角,一邊遁藏朱沅的目光。
另有一種女人,卻愛感同身受,顧恤其他女人。
王氏壓慣了她,張嘴便道:“有你說話的份麼?”
朱沅又彎下腰去伸手向沉哥兒要花:“這一枝先給了大姐姐好不好?”
雀環依言將窗子支得高了些。
白路家的有些嫌棄:“你可彆說大話……她方纔隻說硬記了幾味藥材。”
這回上京,看著她們年紀也大了,就讓留在故鄉好生養著了。一同上京的家仆裡,年紀大些鎮得住場的就隻得嚴媽媽了,女人們出門必是要她跟著的。
朱家家小,柳氏與幾個後代之間非常靠近,就算有乳孃,柳氏也是親身換過尿布,親身領著玩耍的。不像世家大族,後代見了母親都恭恭敬敬,透著股疏離。
柳氏就是後一種了,嘴上短長不讓人,實際上心底是最軟和不過的。
但燕京人多,慈安堂中人來人往的,也是非常熱烈。
王氏卻得意其樂:“但是要選些老參、鹿茸貢獻長輩?不是民婦誇口,我們這慈安堂的老參、鹿茸最是正宗。再豐年青女人們愛的玉骨香肌丸,服了皮白細嫩,撥出來的氣兒都是香的。大熱天就要來了,順道也買一罐祕製清暑茶最應季。”
卻見樹後轉出來小我影來,奉迎的道:“沉哥兒可夠不著呢,賤妾來給哥兒摘一枝。”
朱沅心中嘲笑:好你個賈氏,明顯是你與我父親勾搭在先,再攛掇劉利興賣妻在後,現在倒成了身不由己!
早兩日便有人下帖子給朱泖,說是貓兒衚衕鴻臚寺功曹郭家的三女人今兒生辰,家中長輩心疼,讓請些手帕交來家中吃桌筵席,又請了梨園子來家唱戲。
龍氏公然憋著再不敢出聲。
龍氏掙紮,王氏便道:“你誠懇些,出去後不準說話,要胡胡說些甚麼,賣不出去轉頭我就打折了你的腿!”
白路家的是個凶暴貨,柳氏一想也笑:“有她吃不了虧。”
柳氏一凜,目光鋒利起來。
說著就追進了後堂,正瞥見龍氏在後堂亂竄,揪住人問:“老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