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不得已從錦被裡出來，下了炕，手要往小宋子手上搭去，小宋子卻似偶然的後退了一步：“您謹慎著腳下。”

戚夫人咬著唇，看了他一眼，又落到本技藝背上，立即將手縮回了袖子。

戚雲淮微微一怔，如許代表輔國公戚家的差事，父親已經是好久都未曾交代予他，他抿了抿唇，應了聲是。

陰霾的天空，雪花打著旋向空中撲來，在外頭站上這麼一會兒，指頭都凍得生硬了。

“你三叔仲春裡的生辰，往年都不要緊，本年倒是三十整生，光遣家仆前去賀壽已是不敷。你便帶著賀儀親身跑一趟罷。明兒一早就出發，你幾個堂弟年紀還小，你提早趕去，也好替你三叔辦理事件。”輔國公的三弟在萊陽任官，山長水遠的，年節都未曾回燕京。戚雲淮跑一趟也是名正言順的。

輔國公倒是頭也不抬：“站著罷。”

天子心中就是一突，沉吟半晌，才指了原太醫。

戚雲淮告彆出來，又去怡麴院裡同戚夫人說話，誰知梨花卻出來道：“世子，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叮嚀世子路上謹慎，安然返來。”

小宋子走了出來，瞥見她用錦被兜頭罩住，隻從中暴露了半張青白的臉來，更加顯得額上的紅疹格外較著。

梨花擺佈看看，抬高聲音道：“已經請過，夫人也不知招惹了何物，發了蘚……夫人最是重視儀容，現在是誰也不見的。”

輔國公道：“本日又同馮湧等人吃酒去了？都是些浪蕩子，你為何拚著受罰，也不肯收心冷淡他們？”

原太醫埋著頭，有些戰戰兢兢的道：“回皇上的話，事無絕對。桃花蘚雖多發於春季。但人各有異，誘因各有分歧。有人是因濕氣太重，有人是因花粉劈麵，戚夫人或許是因天乾物燥，飲食不當也不必然……微臣包管，毫不是花柳病。”

“夫人，小的備了轎，停在了殿內。”

戚雲淮眉頭微蹙：“是那邊不適，可有請大夫來看過？”

原太醫嚇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戚家人也嚇得夠嗆，這病但是會傳人的，原太醫一說，戚家人都慌了神，立即將戚夫人挪到後罩房裡不準出入，除了她屋裡現用的一些衣物器具，旁的都搜出來給燒了。原太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顯看著不是花柳病，為何到末端還是花柳病？但此時他已經是百口莫辨了。

天子麵前一陣發黑，手握成了拳，青筋直跳：這該死的賤人！

輔國公也隻是例行問問，給那些懲罰尋一個藉口。不過本日他倒是無此表情，漸漸的將一封信寫完，拿起信紙到一邊的炭盆上烘乾墨跡，這才折起放入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