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曲結束，門口俄然傳來一陣輕柔的笑聲，沈娘娘頓時神采一寒，刹時撥斷了琴絃，側過臉盯著門口。

恰是興趣頗高的時候，沈娘娘得用的貼身宮女糖兒出去給沈娘娘奉了杯茶。

這朱女官就是個敢動手的，萬一她跟人搭上線，裡應外合，害了沈娘娘，太子最大的倚仗也就冇了。皇上身材一貫結實，太子少壯，反倒不如兩名年幼皇子更得帝心了。粗粗一算，太子這位置另有得坐呢，沈娘娘再不睬事，有孃的孩子也好過冇孃的孩子吧。

朱沅笑著謝恩。

這世上很多人，在很多時候，都想為惡。有這個心冇這個膽的倒是絕大多數。

因著靜，殿外花圃中小宮人的一聲喝彩就遙遙傳了出去：“下雪啦！”

她笑著款款走近，柔聲道：“姐姐的琴聲還是這般動聽。”

他眯了眼，目光從朱沅身上滑過。朱沅頓時就覺就像有人把冰棱子塞進了她衣領普通，身上一寒。

聽得中間珠簾一響，世人都敏捷的起家，朱沅走到過道上，正見著太子從裡頭出來。

沈娘娘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前一後的兩人，過了一會就捂著嘴笑不成抑，一時竟笑出了淚花，伏倒在炕桌上咳嗽起來。朱沅忙一手重撫著沈娘孃的背，一手端了茶水給她。

宮人們圍坐著烤火說話，聲音都壓得低低的，見朱沅出來，忙給她讓了個好位置。

沈娘娘想想也是：“這話有理。”

朱沅點頭：“臣女在醫書上看來的。荊花生在高涯，兼之枝身帶刺，非常不好采得。”

戚夫人忙道：“姐姐這話如何說的？我隻是在皇後宮中，剛巧天子姐夫也疇昔了，再一道前來看望姐姐。”

朱沅收整心境，走了出來。

朱沅心下驚奇，這些事她都手把手教給了宮人，已不必她親手來做的。疑歸疑，卻不能發問，隻能低著頭將銅壺中煮化的湯水倒了出來，重新添上，再不緊不慢的切了果塊下去。

暖閣外間特地辟出了半間屋子，是專給宮人安息候命的。

朱沅殺冇殺朱泖，這無人可證，本來奉侍在朱泖身邊的婢女也不是一時半會找得著的。

戚夫人沈蘊棠被沈娘娘一喝，愣住了腳步，彷彿有些不知所措：“姐姐……”

她通身不見多少金飾，青絲隻用一對瑩潤的羊脂白玉釵挽起。大寒天裡，裡頭一件紅色的通袖夾祅，隻在領下繡了一簇淺粉近乎無色的海裳，腰身處顯見得是用了心機的，半點也不見棉襖的癡肥，仍然掐得腰肢纖纖，下頭卻不是棉裙，隻是條布料略厚的紅色落地長裙，裙角亦是幾簇淡淡的海棠花，讓人看著就替她感覺冷。所她幸外頭披了一件通體烏黑，不見一根雜毛的雪狐皮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