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就是朱沅,朱沅就是她。
戚雲淮收回目光,笑而不語。
柳氏戳了她額頭一指:“謙霞縣主相邀,不比平常。且你爹並無大礙,養養便好的。娘曉得你這點謹慎思,隻是你姐姐好了,也能帶契你,可彆在一邊酸了。”
含素吃緊的道:“婢子自是會守口如瓶,說出半個字就該死腸穿肚爛。”
朱沅還在等她回話。
含素自去展轉托了外院小廝,再借了旁人名義將信紙送到蕭家,此事便算揭過。
朱沅莞爾,蕭源經常有些惡劣大膽的行動,比同齡人顯得稚氣些,令她情不自禁的就站在三十歲的角度來覺得他隻是個小少年。
龍媽媽交到他手中,故作殷勤的去替他挽袖子:“老爺且留意袖子。”
蕭見行雖被她捧了一下,到底猜疑的看了她一陣。
龍媽媽又道:“我家老爺是臥病在床,不然定要親身前來以示誠意的。”
含素錯愕的看了一眼窗外,公然就閉緊了嘴巴,但還是兩眼孔殷的盯著朱沅。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龍媽媽在硯台中放了少量水,手執墨錠,垂直慢研。腰背挺直,手上又均又慢,一看便是有章法的。
龍媽媽很有些不安:“女人,婢子怕是不成……。”
朱沅便淡淡笑道:“朱沅謝過王爺厚愛。”
龍媽媽笑著道:“這是我家女人貢獻老爺,自家製的,比外頭買的倒是用心些,寫出字來遇水不易敗,耐久而不散。”
蕭見行就有些輕微的難堪了,朱臨叢病了,他也傳聞了。因不耐煩這些情麵油滑,比鄰住著多少也曉得這場病是因“賣女”鬨出來的,更是看不上朱臨叢了,故隻令夫人派婆子攜禮前去問候,本身卻冇登過門。此時聽朱家來人偶然中點到,不免就感覺有些完善了。
邢媽媽見朱沅並未有侷促驚奇之色,不由對她高看了一眼。
朱泖看著朱沅退了出去,纔敢捏著帕子對柳氏嘟囔:“娘,不是說爹身上不好,不準外出麼?”
隻憑這八個字,含素如果能笑著說“驚世駭俗,您值得具有”,那她也就不普通了。
含素憋著嗓子道:“女人……他和您年紀不相高低,便是小些,也不過一歲半歲的,您怎可覺得他是個小孩兒?”
這些端方,實則都是男人用來束縛女子的,乃至女子本身,也在束縛本身。她為何要遵循?與她行事無牴觸便遵循無妨,有牴觸便不需遵循,陽奉陰違便是。
這頭謙霞縣主卻下了帖子來,請朱沅過府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