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樓紅著臉退了出去。

柳氏內心一沉，抿著嘴不說話了。

見朱沅目露猜疑，趕緊包管：“他真是個大善人，婢子原是方家的婢女，也是他發了善心將婢子買下！”

柳氏聽到動靜，迎下了台階，將朱臨叢攙進了屋子，就著燈光看朱臨叢神采，隻覺他滿臉的喜氣。

白樓便乾巴巴的道：“讓朱大女人從速尋門合適的婚事。”

含素忍不住道：“女人，你說句話呀！”

雀環滿麵的迷惑，到底按捺下來，點點頭：“婢子必然照女人的叮嚀辦事！”

柳氏扶了朱臨叢坐下，親身絞了帕子幫他擦了把臉，宵紅又端了杯嚴嚴濃茶上來。

就算當真再次嫁到方家，那又如何？她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朱沅，乾脆挖個坑將方家一家子都埋了，也很費事。隻是事情到那一步，她也輕易惹人狐疑罷了。

她不想惹人狐疑，不想因著這些人毀了本身料想中安靜的餬口，便不得不先費些心機了。

到了夜裡，朱臨叢渾身酒氣的被小廝扶進了院子。

若朱沅的父親當真不顧女兒，這是人家家事，旁人也是插不了手，隻怪這女性命苦了。

白樓心機不在這上頭，隻是腦中亂糟糟的，隻覺得本身將事兒辦砸了，糊裡胡塗的出了朱家，歸去處戚雲淮回話。

含素拎著裙襬，行色倉促的衝進了垂花門，與劈麵白路家的撞著了肩。

“朱臨叢，你倒是想騙著誰？誰不曉得他不過是用參吊著口氣罷了，另有個窯姐兒跪著方家外頭，等著同他做死鬼伉儷。沅兒是我們的長女，你也是自小疼她到大的，你如何捨得讓她進門就守寡，捨得作踐她跟個窯姐兒做姐妹，啊？”

白樓是方家的婢女！名字朱沅雖不記得了，但她從未熟諳過戚家的人，所識的下人中，不是朱家的，就是方家的。這丫頭在朱沅腦中有個模恍惚糊的影子，她肯定她是方家的婢女。

雀環攥動手：“女人，我們去求夫人，隻要夫人能攔著老爺了。”

朱沅心中一震，已信了八成，但為了讓白樓多說幾句，麵上卻不動聲色。

柳氏冷不丁的問道：“天下冇有無緣無端的功德，這倒是托了誰的福？”

自從昨日曉得沖喜這回事，含素和雀環便心急如焚，恰得當事人朱沅卻不見異色。真是天子不急，急死寺人。

朱沅心中估出了個大抵，此時方微微一笑：“不必焦急，我信你，也信你家公子。煩請你代我多謝他。”

朱沅將手中書卷一放：“急甚麼？方榮圃有冇有命捱到結婚之日，還是兩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