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喘著粗氣，雙眼圓瞪，嘴唇微顫，的確像將熄欲熄的風中之燭。

天子卻揮了揮手，便有兩名寺人將竇皇後一起拖了下去。

太子聽了，心中微微一鬆，正要擁戴謝恩。卻聽天子俄然用儘了滿身之力大喝：“可你是如何待朕的？！”

他低低的道：“……你早就曉得福壽膏是索命之藥，是不是？”

燕京的超品大員都在殿外侯命，一身官服俱已濕透。

天子嗤笑一聲：“你想讓睿兒擔當皇位，他還這般年幼，接著呢，便是你竇太後垂簾聽政？接著呢，就是竇家獨大……總有一天，這江山都要改姓了竇？”他說得衝動起來，聲音沙啞而鋒利。

天子又一次的靠在椅背上喘氣，他虛著眼打量著太子，見他並未抵賴，不由閉了眼，冇了喝斥的興趣。

等蕭源拜彆，屋中墮入一片烏黑沉寂，朱沅合上眼，不過半晌就睡沉了疇昔。

這一場大戰，竇皇後先是被太子“黃雀在後”的動靜亂了陣腳，倉猝調劑應對。太子也冇推測本來是攻其不備，對方卻令人不測的彷彿有所籌辦。

天子捂著胸口，停歇了好一陣，方纔道：“知不曉得你輸在那邊？你裝賢惠漂亮，裝進了骨子裡，甚麼事兒明麵上都畏縮著不肯做絕，怕讓人說嘴，就如許，你如何能完整監禁住朕？蠢貨……看在睿兒的麵上，朕上你做個明白鬼。”

竇皇後先是忍不住，以額搶地：“皇上饒命，饒了臣妾一時鬼迷心竅，臣妾隻是想著睿兒……”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的俄然出聲，將竇皇後與太子都唬了一跳，不由得將頭都埋低了些。

到了寅時末，大雨逐步的停歇下來，宮中局勢，已是灰塵落定。

竇皇後一個顫抖，先是想到本身不該為了怕惹人疑竇，未曾換了天子身邊奉侍的寺人，又隻肯細水長流般的漸漸滲入節製，從不肯劈麵違背天子的旨意。現在想來，公然是留下很多縫隙。天子若未發覺，萬事好說，天子一旦起心，她公然是必敗無疑。

這一場冒死撕殺，最後卻被奄奄一息的天子得了利。

嚇得竇皇後瑟瑟顫栗：“臣妾不敢，臣妾絕無此心，絕無此心！”

“雖朕並非慈父，但自你出世之日，朕便對你非常看重……便是你母妃此前瘋瘋癲癲，也並未擺盪過你儲君的位置。”

腳步聲響起，蕭源走了出去。

一時心中說不清甚麼滋味，隻得哀哀的哭，想求天子看在三皇子麵上饒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