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幽幽一歎,伸手揭開了那蒙著的麵紗,連帶著那一縷白髮也被拿下,暴露一張讓世人都熟的臉龐,卻恰是尤氏,一頭青絲如墨,邃密的五官嵌在那張微微泛白的臉龐,她的行走行動之間,卻再無那般的不便。
他中間的男人眼神龐大的看了看洛無憂,躊躇了半晌也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四十歲的臉龐,剔去了髯毛,不丟臉出昔日的漂亮,隻那麵色透著些許的蕉萃,那張臉,世人也很熟。
“想來,羿青師叔這麼久未現身,應當也與師父和師母脫不了乾係吧?無憂倒是未曾想過,師父竟然也能對同門師兄弟動手?彼時手足之情,竟也是如此說棄便可棄,又何況是你我師徒?”阿誰北宮當中樸重而又助他很多的羿青師叔,鬼穀的代理穀主,是否已遭受了不測?
自那次少主和她見過以後,這小我便再未呈現過。
洛無憂點頭,她本就是要在這裡等著他的,這個要求本無甚過份,隻是不知為何,卻還是讓她心頭有些難抑的不安。
“看來,果如我所料,少主與少夫人早就猜到。”那楓林巷子絕頂處,又有幾道人影行來,洛無憂本能的轉過甚看了疇昔,目光落在人群之間顧若蘭與小安兒的身上。
楓林間,祭台外,無數雙眼睛便就那般看著那道身影站了上去,冇有任何人轉開過視野半晌。陽光悄悄落在那道身影之上,投下片片的光暈,讓人看不清他的五官,昏黃的有些縹緲,像是要成仙登天的神仙普通。
洛無憂倒是笑了,安靜的笑聲聽不出一絲波瀾,被男人握著的手倒是一片冰冷浸骨:“我一向覺得,一日為師,畢生為父。對我來講,師父兩個字存在的原在的意義與父親二字無異。可現在想想,本來到底都是我太天真了。或許我此生就是與父字無緣。”
他緩緩而行,行動安閒,三千青絲流泄狂舞,曳地墨袍袍袂烈烈,他像是即將登大將台高位的王者。冇有赴死的慷慨,冇有渡劫的膽小,掀長挺直的背影便似峭壁崖邊聳峙千年的蒼鬆。
隻怕也隻要麵前這兩人才知。若非是因著她將動靜流露給他,他也必不會遭此一劫,難怪當初她總感覺奇特,為何當初師叔既與她相認,倒是從未提過師母?想來他也不曉得這位師母的存在?
“嗬,嗬嗬……”
曦氏族人儘皆到齊,洛無憂站在男人身邊,看著麵前的祭台陣法,麵色如常心頭卻隻感覺陣陣發慌,轉頭看向男人,男人也正側首望著她,緊捏著少女的手重聲的安撫著:“冇事,不要擔憂,他們應當也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