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甚麼?”她倏然拔大調子,“這家裡管賬的除了你就是我爹,莫非你要說我爹吞了我孃的嫁奩?”
“我是要你們賠,又不是要你賠。”
可他剛一掀袍落座,那木椅便跟著往下滑,嚇得他趕快扶牆穩住身形,這纔沒有摔到地上。
薑念拉開打扮台一看,裡頭堆著幾件金飾。有個婆子遞了份票據給香痕,香痕接來再給薑念瞧。
“我給你看個東西。”
香痕也擦了眼淚道:“女人,我冇事了。”
薑念點點頭,將那柄匕首重新收回褡褳,緊緊貼著身軀,給了她極大的安然感。
薑念儘管撫著她後背替人順氣,又說:“因為這世上的公道,並非是一視同仁的。”
嫁人,亦或是尋個好主子護一輩子,這些不過揚湯止沸;隻要她本身站起來抵擋,有些事才氣真算疇昔了。
他抬腳邁過門檻,衣襬在上頭掃一圈,立時沾了些灰塵。可他顧不上這麼多,硬著頭皮進門,卻發覺屋內陳列可謂粗陋,隻要角落擺了張椅子,舊得看不出是甚麼木料。
那小女人沖人笑了笑,一派天真有害的模樣。
“薑念,這東西可不止我一小我用,這薑家這麼大個宅子,你要我一小我來養?你是不是也太……”
“你打甚麼主張?”
崔紅繡雖氣,卻隻能好聲好氣道:“你曉得的,這個家要撐起來……”
香痕腦中隻迴旋著一句話:肅除磨難的泉源。
“我娘自小教誨我,女兒家要溫良恭敬,不能與報酬爭;要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可她一死,這些甚麼都不頂用。”
這院子,比起侯府仆傭居住的下房都遠遠不如。
凡是進到這屋裡,本日必然是薑默道占下風,不管談甚麼都討不到好處。
“你方纔說都疇昔了,是因為我已搬出這裡,住進了侯府;可算賬不是如許算的,負債還錢,我那麼多年提心吊膽、暗澹運營,就是為了平複我吃過的苦。”
薑念冇工夫聽她抱怨,轉過身擺擺手,表示她先彆說了。
漆料殘落的木門翻開,終究瞥見女兒的麵孔,薑默道焦心的神采和緩很多。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便必定君王排擠臣子,權貴超出百姓;老子賽過兒子,丈夫又強於老婆。
隻可惜,這男人現在彆無挑選。
薑念神采玩味,回身就往屋裡走,“爹爹這話便成心機了,說得像這兒是甚麼肮臟處所,女兒可在裡頭住了十年呢。”
薑念再踏出來時,那屋子已經打掃過,幾近能算專放她孃親嫁奩的屋子。
香痕不知她在床上藏了甚麼,隻得俯身靠近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