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現在朝廷的人，也在四周？”

“不止，另有臨江王的人。”

早該跟人坦誠的，她不急著辯白，身子縮起來些，避過那杖頭，將這拜師禮行完。

“一句莫逆之交，值得你和我們同生共死？”

“就那小丫頭，都是我上個月病了，才臨時招出去的呢。”

終究聽人嘴裡說出這個名字，老太爺不知該說如有所覺，還是料想以外。

他說：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儘長江滾滾流。

“騙你做甚麼。”

那支硃筆落在筆擱上。

“要緊的不是他喊冇喊，”薑念說，“而是旁人都信他會喊，且傳播至今了。”

小女人自那兩個紅圈，盯到人手中硃筆，終究怔怔上移，對上一雙清澈噙笑的慧目。

薑念盯著兩個紅圈眉開眼笑，“太好了！”

而她謄抄辛棄疾的詞，也終究到了最後一篇。

開初是很像的，一個多月下來，清楚也是看著這本冊子在抄，卻又一點都不像了。

手中拄拐順手靠在牆邊，他才說：“拿來我看。”

肯不肯收這個門生，沈老太爺也冇個後文，許是近幾日陰雨連天，他走路也開端拄拐。

她一雙通透的眸子揚起來，月上枝頭一樣的潔白。

薑念保持著身形，隻仰起脖頸看人。

“他現在在京都，算是孤軍奮戰，時勢就要亂了。我怕單靠朝廷冇法保全他的家人，又恰好人在四周，因而就來了。”

薑念明白他的企圖，應一聲“是”便退出去了。

一個月疇昔是很快的，六月尾時，薑念想著邱老闆那批貨該掃尾了。

“我起先覺得，您隻是有教無類；至公子來過那一回，我才又垂垂想明白，您就冇拿我當女使過。”

她經心失職地扮演，男人也不絕望，溫溫回話：“都點清的，您再過目？”

沈老太爺終究笑了。

老者冇有接話。

薑念會心笑笑，“是啊，阿姐你怎的神采這麼差，這幾日又冇歇息好吧。”

薑念還是說：“您還冇點評呢。”

“你第一回把字遞到我跟前時，在想甚麼？”

這回薑念冇有躊躇，“莫逆之交。”

“我當時覺得，您會和當日的至公子一樣，誇我一個女使寫字寫得好。”

“……真的？”

彷彿是不肯這兩人僅限於此。

“哦，”薑念抬頭沖人笑，“這是您第一回誇我，這張紙我要留著，今後做個念想也好。”

“在此之前，你要講清楚一件事。”

見他苗條的指節曲起，纔回身道：“冇錯，送出去吧。”

“誰說不是呢，家裡家裡冇個清淨，這邊……”她立即抬高聲音，“這邊這麼大一家子人，好幾十張嘴哦，後廚就我跟一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