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念來之前，韓欽赫都做好了混進城的籌辦，現下經她一問，才稍稍沉著些。

他此人有個很大的弊端：體貼則亂。趕上家人出事就輕易打動，也輕易亂了陣腳。

午後臨時擱置手邊事件，他帶著韓欽赫去了幾名太醫同住的宅子。

韓欽赫重視了她的目光，手臂先是一鬆，隨後卻用心摟她更緊。

韓欽池不讓他去，也是情有可原。

他最愛耍滑頭，薑念覺得，他又要說甚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諸如此類的話。

他悠悠開口：“這位公子，我等都是宮裡人，早對蔣大人說過，在尋出疫症藥方前，是不成打仗病患的，以防我們幾人也倒下。”

她隻曉得，本身並不衝突和他靠近。抬起手，悄悄拍在他後背

“諸位大人。”

說這話時，他一雙輕浮的眼睛淡淡掃過，不放過任何一人的神情。

隻望向那太師椅上捧著醫書，鬚髮見白，已至耳順之年的老者。

為甚麼她在就放心呢？

“是他們不肯，還是有人不讓？”

韓欽赫不解道：“您既曉得我的身份，就也該曉得我哥哥不敷格，是請不動你們去看的。那位得病的朱紫，並未封於城中，人就在新昌縣。”

滿屋皆靜。

那幾人眼觀鼻，鼻觀心，又是麵麵相覷，各自都不出聲。

可到此月餘，他們最清楚蔣廷聲的為人，倔得跟驢似的。見狀也隻當他屈於淫威，現在麵上掛不住。

這便是冇有穩妥的體例。

“照這麼說，下派的太醫不必然給人把過脈，多是聽人轉述的病情。”

是了，出去時他就猜到，那人會理睬蔣廷聲，必定冇有那麼合群。

“我有個彆例，隻是，不算太穩妥。”

韓欽赫當真聽著，經她層次清楚一打算，心底那股躁意也壓下。

“哼，”桌邊打盹的那人嗤笑，“我認得你，你是城中阿誰韓禦史的弟弟，拐著彎的，想我們去看你哥哥吧！”

找著主心骨，韓欽赫也對人笑了笑，“院判大人，您說的我都懂，可這位朱紫不一樣，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等都是不必活命的。”

“我是前日夜裡到的，本來昨日就要安排我出來一趟，可蔣大人跟我哥哥提了，我哥不讓我進城。”

“如許……能行嗎？”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可他彎下頎長的身軀，下頜抵在她肩頭，隻悄悄說：“你不在身邊，我就是不放心。”

薑念點頭，感覺是這個事理。

薑念冇開口，聽他又說著：“你曉得的，我這趟來就想好了，就算……就算真不可，也不能讓我哥哥孤苦伶仃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