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三人,就算換上平常服飾,結伴登船都是惹眼的。
他也該回屋了。
“實不相瞞,我孃家在杭州做絲綢買賣的,不敢說富甲一方,也到底有些家底。”她微微抬高聲音,“倒有個外甥,年紀與你這妹子相仿。”
現在他卻得空顧及,帶有薄繭的指腹撫過她麵上,“薑念。”
四目對望,謝謹聞那雙鳳目不複沉穩。
她正胡思亂想著,河麵俄然傳來“咚”得一聲。
薑念第一回聞聲這男人談笑,而她的回嘴,也毫無不測又被封在口中。
男人通俗的眉眼垂著,彷彿人還冇走,就已經預感徹夜孤枕難眠。
若說薑念開初還在惦記韓欽赫的事,這會兒被人吻得七葷八素,又甚麼都想不起來了。
兩個樣貌極佳的男人,帶著一個嫩生生的標緻女人,恐怕還未踏入杭州地界,就已經引發重視。
每回見到韓欽赫,薑念都能感知他身上的焦灼。
更何況,謝謹聞對她的情意堅信不疑。
薑念點頭送他出去,反倒冇甚麼睡意,起家推開可謂粗陋的窗牖。
權朱紫家不是那樣好攀附的,那婦人也就作罷。
“哦,如許啊……”
謝謹聞喉間轉動,終究起家道:“有事來找我。”
“我呀,我定的娃娃親,家裡給選的。”
這話剛出口,她瞬時覺著周身一涼。
卻在他想要持續纏綿時後退一步,隻悄悄諦視他。
他冇有事理不信。
四下一環顧,隻見那沉默的男人眼風掃過本身,雖甚麼都冇說,卻叫她也亂了陣腳,不知該說甚麼了。
“這好辦,就說我們是嘉興人士,在杭州轉渡要去往金華,江浙口音類似,你們少說話天然冇有馬腳。”
脾氣倔啊,來硬的冇用,這麼小的女人就得哄著,謝謹聞自發已摸透了她。
謝謹聞在薑念屋裡坐到一更末,才聽外頭動靜小下來。
太慣著她了,卻也喜好她。
薑念笑,“那您可要好好經驗他。”
“買火腿啊,風乾好儲藏的東西,最是輕易週轉倒賣,就說我們是行商的。”
他無聲攥住那截手腕。
前陣日子相安無事,一方麵是她和謝謹聞有停頓,韓欽赫臨時退避;另一方麵,是離甬寧府越來越近了。
“家中小妹貪玩,硬是要跟出來。”韓欽赫又續上了。
這不是三分假,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男人輕微的喘氣停在唇畔,薑念整張臉都熱,不知何時攥了他胸前衣衿,現在鬆開來皺巴巴一團。
跟著空蕩蕩的船隻,冇日冇夜漂泊二旬日整,他們一行人終究要登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