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間道觀的仆人。”好久不見客人上門，引商連笑起來都帶了三分奉迎，“這是我的兩個門徒。”她指指地上的年青人，“華鳶。”，又指指陪著笑站在那兒的瘦子，“天靈。”

半是被勸半是被強拉，他還是被那古古怪怪的小羽士“請”進了那供奉著神像的屋子，而那名為華鳶的年青人主動往內裡躺了躺，為他挪出個坐著的處所，算是給足了他這個客人麵子。

他也來了半年不足了，曉得這間道觀窮的僅僅供奉了這一尊神像，可這泥像通體烏黑，臉孔猙獰，環眼圓睜，宏偉的身形實在是看不出到底是哪方尊神。

睡在那少年中間的則是另一個年青男人，眼看著日上三竿了還懶洋洋的躺在那邊，涓滴冇有起床的意義，間或點點頭附和少年的話。不過當他翻過身麵向大門這邊的時候，久安卻微微驚奇了一下。此人看起來還相稱年少，說是未及弱冠也不奇特，長相是介於清秀與結實之間的那種姣美，右眼的眼角下還長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更加那雙眉眼添了幾分風騷之色。固然身上隻穿了件粗布衫，可就是讓人感覺，就算把他扔到五陵塬四周也不會格格不入，乍一看，還覺得是哪家的紈絝後輩。

開門的是一個男人，看上去年齡不大，就是身形太富態了一些，因為跑得急，站穩的時候身上的肉還在微微纏著，他滿臉堆著笑，一笑起來，臉上的肉幾近要將彎彎的眼睛都給擠冇了，磕磕巴巴的說著，“客倌，捉……捉鬼還是超……超渡啊？裡邊……請請……裡裡邊請。”

之前在平康坊做事的時候，他曾聽那邊的花魁娘子們提到過城外的一家道觀。現在這個世道，就連宮裡頭的賢人都崇道奉儒，長安城表裡的宮觀更是多如牛毛，羽士們假借清修之名不知斂了多少財帛，若說有真本領的卻拎不出幾個來。他此次奉了仆人家的號令去找個羽士來做法，卻實在是不想往那幾家名聲在外的道觀走。一來擔憂對方隻會些唬人的招數……這二來，反倒是擔憂對方有著真本領，萬一真看出些甚麼來，說不定會得不償失。

這年初，招個肯賣力的幫手不難，難的是真的能瞥見鬼怪還不要人為。她也該滿足纔是。

不過真叫真起來，那人也確切是太能羅嗦了，明顯三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事情，竟能硬生生的說了兩個時候，眼看著她的蒸餅都要涼透了，早餐拖成了午餐。

隻是不信歸不信，此次出來後，他還是徑直走向了城外，依著之前阿誰花魁娘子說的門路一起尋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