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
他錯愕得驚呆,足足愣了有一分鐘,神情遽然冷凝,變得高深莫測起來。現在的他就如同矗立矗立的擎天鬆柏,而我隻是他腳下最最寒微的一株小草。
我點頭,倦意侵襲而至,恍忽間聞聲腳步聲漸行漸遠,我欣然感喟,沉甜睡去。
此時的皇太極,冷酷的態度令人不由想起孟古姐姐亡故時努爾哈赤的薄情……
轉眼到了月尾,娥爾赫的病竟是一發不成清算,在醫官們唯唯諾諾的答覆中,我們內心垂垂有了底。因而拖到七月初,娥爾赫終究還是冇能克服病魔,放手人寰。
我正迷惑不解,身後響起一聲冷哼。扭頭看去,恰好觸到一雙仇恨的眼眸――大阿哥豪格!
他彬彬有禮的態度讓我一陣彆扭。住在這個家裡固然已有好些年,我卻還是第一次這般近間隔的看清這位皇太極的宗子――十二歲的半大孩子,身高竟已長得跟我差未幾,他的長相八分遺傳自葛戴。
這頭正慌亂的辦著喪事,宮裡卻開端大擺宴席。努爾哈赤為全麵篡奪遼瀋之地而特開慶功宴,席麵擺了整整三天三夜,皇太極也連著三天三夜冇有回家。
我驚魂不決,一顆心噗噗亂跳,眼看娥爾赫神采漸漸轉紫,如果再不禁止,隻怕本日難逃給葛戴陪葬的運氣。
娥爾赫之以是敢在府裡肆意橫行,一方麵是仗著暮年曾替皇太極生下三阿哥洛博會,雖說那孩子命薄早殤,但好歹與我和哲哲這兩個無所出的人比擬,已是要強出甚多;另一方麵,天然還是仗著有額亦都這個軍功赫赫,權傾朝野的阿瑪。
娥爾赫先是吃了一驚,冇等她完整反應過來,我已憤然抄起靈台上的一柄黃銅燭台,將底座狠狠的砸上她的手背。
但是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淡淡的噙著一縷安祥而又滿足的笑容。
身後扶著我的那雙手微微一震。
“爺!爺請息怒!”哲哲跪在皇太極身側,膝行,“爺,娥爾赫姐姐縱有錯,也隻是一時打動纔會失控!求爺息怒,饒了她一條性命吧!爺要打要罰都使得……”
我忙著照顧嗷嗷待哺的格佛賀,外帶阿誰蹦蹦跳跳、最愛奸刁拆台的蘭豁爾,底子得空顧及娥爾赫那邊的環境,隻是略略傳聞哲哲每日必去探視,可娥爾赫的病情始終未見好轉。
“但是……”遊移間,皇太極已將我抱出了門。
我張口欲言,但是見他臉上模糊透出些許不耐之意,到嘴的話終究還是硬生生的嚥了歸去。
認識混亂間隻聽有人厲聲大吼一聲,緊接著死死卡在我頸上的十指鬆開,我緩了口氣,向後倒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