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話！我倒是想走，但是他老子肯麼？

內心一陣恍忽，再回神看時，發明皇太極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矗立在河裡。此時已是玄月末，河水雖未結冰，卻也砭骨酷寒。那烏騅馬連打了兩個響鼻，哧哧噴著熱氣。

“東哥！”

我嗤聲輕笑，他含含混糊的講了半天，難不成還覺得我對布占泰情深意重，以是才決意留下與之共磨難、同存亡？

“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布占泰的神情淡淡的，有些冷，又有些蕭索，“歸去吧。趕著這兩個月，另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抓嚴峻羅呢。”

近了！近了！城門近在麵前，雪幕中，那些殺聲震天的嘶喊聲在我聽來已然不再可駭。

“貝勒爺……”我退開施禮，斂眉，“爺來了，如何也不叫丫頭通稟一聲，這麼悄冇聲氣的靠過來，我如果手裡握了把刀，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情急之下也許就會傷著爺了。”

“你……你……”我惶恐得說不出話來，四肢有力，腦袋發暈。

“我不走……”低低的三個字吐散在冰冷的風雪中。

看著冰柱因為我手上的體溫一點點的熔化成水，滴落於覆滿窗欞的積雪當中，那種感受好似在看本身的心在滴淚。我傻嗬嗬的一笑，內心好不淒惻，癡迷得諦視了好久，卻俄然被一聲低呼打斷思路：“快丟開！謹慎皮膚給凍黏住了！”

主子們跑得一個不剩，此時的我，孤伶伶的一個……不知是該跟著那些避禍的百姓一起找機遇混出城去，還是該悄悄的留在這裡，等著布占泰或者努爾哈赤衝出去……

“大阿哥的美意，東哥心領了！”我莞爾一笑，終究將一根足有兩尺多長，手腕粗細的冰柱掰下，心對勁足的握在手裡，欣喜不已。

雪漫漫飄落，耳畔的哭喊聲垂垂弱了下去，我站在院中心，看著滿地狼籍，好不苦楚。伸脫手，掌心悠悠接住飛舞的雪花。

神智垂垂答覆復甦，我猛地推開那具胸膛，驚詫的對上那雙隱埋於影象深處好久的溫潤眸瞳。

我心疼不已，千言萬語凝在喉間，百轉千折卻終是冇法吐出一個字。他紋絲不動，薄薄的雙唇剛毅的緊抿成一線，神采愈發轉白，他不說話，隻是悄悄的瞅著我。

“嗬……”我淒然一笑，笑聲比哭聲更刺耳。本來……他竟是如此怕我尋死。“你怕甚麼？布占泰，你是怕我死了，還是怕努爾哈赤打來，冇了護身符？”

是誰？誰在那邊喊我？

我被動的被他拖到門口，邁出門時腳下被門檻絆了下，額頭重重的撞上門框，疼得我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