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穿戴安妥,我自讓葛戴替我梳頭,他站在我身後,手裡撫著我領子上的一團火紅色的裘皮,問:“這火狐狸皮子倒是件奇怪物。老邁送的還是老二送的?嗯,老邁送的你不會穿身上,多數是老二……”
“你……你……”我喃喃的吐出兩個音,竟覺如鯁在喉,晦澀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回,我也笑了,直接答覆道:“大師相互相互,心照不宣。”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若擱在當代,恐怕也就才上初中,正該是和一大幫同窗嘻嘻哈哈玩鬨的純美花季。我轉眼又瞄了瞄一旁恭身垂立的葛戴,不由一陣恍忽,這丫頭也一樣如是啊。
“東哥!”他警告的瞪了我一眼。
我嗤地一笑:“福晉也請放寬解,東哥亦是如此。”
癸卯年,明萬曆三十一年正月月朔。
“哈!你見過紫禁城麼?那是大明天子住的宮殿,不過……我努爾哈赤住的也不賴!”他昂首指著遠處山腳下的城堡,細細陳述,“這是給你的禮品,從你客歲生日那天起,我命人在這裡壘下第一塊磚……這是給你,葉赫那拉布喜婭瑪拉的生日禮品――赫圖阿拉城!”
“砰噔!”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曉得是剛纔騎馬的眩暈感冇有減退,還是被他的豪言壯語給嚇的,總之,我完整傻眼了。
到最後我隻能哈腰低頭,雙臂緊緊摟住馬脖子,任它顛得我頭暈目炫,渾然不知身在那邊。
我快速回身,愣愣的望定她。
女真人婚配流行“轉房”之俗,即所謂的父死則妻其母,兄死則妻其嫂,叔伯死則徑亦如之。以是,努爾哈赤指明此後百年身故,由代善領受妻妾本無可厚非,這原也是我一早就曉得會產生的事,但是……為何阿巴亥會有如此溫和的眼神?
“那是你的幸運,不是我的。”我打斷她,“那是你給本身定義的幸運……卻也不見得就是真正的幸運。女人,並不是非得仰息著男人而活,這是我認識裡根深蒂固的信心,冇法讓步,因為我並不屬於這裡。”
“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裡?”她神采慘白,喃喃的念著,“是了,你不奇怪待在費阿拉,你也不奇怪做費阿拉的女仆人。那你到底想要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