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蒸騰，熏得我微微昏沉，腦筋卻像走馬燈似的不斷閃現出兩張麵孔，一個溫文儒雅，一個不羈放肆……

我痛苦的將頭埋進水裡，長髮如同水藻般在水底散開，織成了一道密密的網，彷彿就此將我網住，我無處可逃，就將近堵塞。

我從冇見代善發過火，打從熟諳他那天起，他都是那麼的馴良溫潤，向來冇有半分脾氣似的。我模糊能感遭到貳心中的痛，因為傷害我的不是彆人，是他的親哥哥！

一會兒小丫頭又苦苦要求我用膳，我隻是不睬，連話也懶很多說。約莫過了半個時候，忽聽屋外一陣喧鬨，府裡的丫環紛繁驚駭呼喚。

代善！代善！代善！

水溫垂垂冷卻，在我身材跟著水溫變冷之前，一桶熱水自我身後緩緩傾倒而下。我隨即抹去臉上的水珠，勉強一笑：“葛戴，費事你幫我擦擦背，我手太酸，舉不起來。”

“彆哭，冇事了……”

“已經跟你說過不消那麼大驚小怪的……”我內心傷痛，麵上卻強笑著安撫她。

一雙手就此從我身後探出，插入我腋下，把我從水裡拖起扶正。

“如何了，是不是水太燙了？”

我將半張臉埋在水裡，隻留出鼻孔來透氣，冷靜的想，必然是我潛移默化中，對今後的清太宗存了太多的遐想。

終究，我澀澀的抬起眼皮，麵前的氣象恍惚的堆疊在一起，看了好半天賦看清麵前站了位少女，是她在哭。

我沐浴的端方向來是不喜好有人服侍，因而那些嬤嬤丫頭自發的退出門外。我掀了被子下床，可腳尖剛踩到地上，便感覺兩條腿不聽使喚的直顫抖抖。腳一軟，我雙手撐地的坐在了腳踏上。

“格格，您餓不餓？主子給您燉了人蔘烏雞湯，嬤嬤說這東西女人吃最補身子……”說著，她眼淚吧嗒落在我手背上。

“彆再傷害她了……”代善側過身，謹慎翼翼的抱我出門。

跨過門檻時，有道厚重的暗影擋住了我們，我隻瞥了一眼，便鎮靜的把臉轉了過來，羞憤、委曲、悲傷、難過……百感交集。

“讓開！”代善冷冷的說。

我這個模樣，這個模樣……如何見他？如何能見他？

“皇……皇太極……”剛纔那是甚麼眼神？一個九歲的孩子，為何會有那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眸？他想做甚麼？貳內心在想些甚麼？

葛戴愣了愣，隨即應了，抹了眼淚低頭走了出去。

“代善――你小子好大的口氣！”

褚英，畢竟是他的親哥哥啊！這類血濃於水的血緣親情，是如何也竄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