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散去時，皇太極拉著我的手正欲分開，俄然代善跌跌撞撞的撲到我倆跟前。他明顯喝多了，神采煞白，本來清澈潔白的眼眸透著血紅的琉璃之色。

不曉得為甚麼，聽他說“很好”的時候，我滿身都在起雞皮疙瘩，寒意一點點的從毛孔滲入進五臟六腑。

我不由一愣，轉頭看了眼皇太極，回過甚又看了眼多爾袞，他倆皆是神采安靜，篤定天然，毫無驚詫之色。

他這一跪，跪出的成果不但僅是蒙古察哈爾的完整順降，更是成吉思汗創建的大元帝國正式宣佈滅亡。額爾克孔果爾額哲，一個不過還隻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殘暴的運氣卻將他推上了汗青逆轉的浪尖，成為又一個皇太極通往大清建國帝王之路的踏腳石。

麵對皇太極的層層壓迫，一貫崇尚明哲保身，息事寧人的代善這一次竟然毫不讓步，非論皇太極遣人幾番催問，他始終回絕納娶囊囊福晉為妻。

“辛苦了，都起家吧。”

我不忍再看額哲的神采，黯然的將頭扭開。纔剛側過甚，猛地發覺斜剌裡有道淩厲通俗的目光正死死的盯住了我。我內心一慌，幾乎膝蓋發軟的茲溜一下癱到地上去。

但是……成果呢？和皇太極作對的了局……

皇太極俄然從禦座上站了起來，大步邁向額哲。額哲的手兀自擱在胸前未曾放下，略帶驚奇的看著皇太極走近。皇太極朗聲一笑，伸開雙臂抱住額哲，竟是與他行了女真族的抱見之禮。

彷彿……方纔所見，隻是我的幻覺……

多爾袞高深莫測的看著我，眼底晦澀，我如何看都感覺他就像聳峙在我身邊的一根高壓電線，一個不謹慎觸碰到，便會短路，然後炸得我魂飛魄散。

被皇太極緊緊抱住的額哲較著的暴露震駭之色，嘴微微張啟，敞亮的眼睛裡充滿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