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轉頭,額哲站在一丈開外,雙手環繞,倨傲而又陰冷的盯住了我。
那眉、那眼、那唇……
汗王帳內,多羅福晉蘇泰高高居於首位,精美得空的臉龐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這抹笑意卻隻是掛在臉上,淡淡的,冷冷的,冇法滲入她的眸底。那雙清幽如深海的眸瞳中貧乏一種攝人的光彩――美則美矣,卻彷彿是個千年不化的冰雕美人。
我無法的撇嘴,跪在地上叩首,大聲說:“主子哈日珠拉謝囊囊福晉賜名!謝多羅福晉汲引!”
以往二十四年,在鏡中看熟的絕世容顏,現在竟然就在我麵前,竟然就在這片閒逛燦爛的光芒以後。
蘇泰滿冷哼著點頭,髮髻上的珠墜碰撞在一起,收回動聽的聲響。
氈包內靜幽幽的,隻除了額哲軟聲細語,過了好久,玉簾後傳來一聲幽然感喟。我心頭莫名的一震,隻感覺這聲感喟耳熟得令人毛骨悚然。
年幼的托雅也是一臉笑容,放開淑濟的手,鎮靜的撲向來人。
囊囊福晉愣住,猜疑的挑了挑眉。
“還不謝過囊囊福晉賜名?”蘇泰淡淡的說。
我心猛地一沉,倒抽一口寒氣。
生命在這一刻彷彿被抽離,我無聲的瞻仰,漸漸的,乾澀疼痛的眼睛開端潮濕,麻痹生硬的四肢按捺不住的開端顫抖。
“金國的軍隊裡竟然也有女人!”額哲嘴角勾起一道弧線,哂然一笑,“會兵戈的女人定然是有些本領的!”他手心掂拋著那塊印牌,圓形牌身上部為快意形牌首,正麵刻有“聰明汗之詔”之意的蒙古筆墨――這塊印牌原是多爾袞之物,乃是皇太極下賜出使蒙古官員公用的信物,仰仗此派能夠在投奔大金的各大蒙古部落無償支付所需食品和馬匹。我在逃離多爾袞虎帳時順手牽羊的一併帶了出來,本來是想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的。
“要三碗纔對!”驀地,身後響起一道清爽而又略帶稚嫩的聲音。
泰鬆格格……也是林丹的女兒嗎?
但是,一樣作為林丹的後代,淑濟、托雅,乃至阿誰不著名的男孩子,他們的職位不也應當相稱尊崇的嗎?為甚麼看起來彷彿遠不及麵前這個泰鬆格格高貴呢?
布喜婭瑪拉……夢幻般的身影,夢幻般的嗓音,夢幻般的女真第一美女……
冇想到,她竟然是林丹的老婆!真真是造物弄人!
“主子冇甚麼本領,小主子莫要把主子估的太高。主子隻是個被迫參軍的女子,討厭這類打打殺殺,藉機偷了固山額真的信物,想的也隻是能逃回故鄉去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