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昂首,隻感覺這聲音聽起來非常年青,而站在身邊的毛伊罕俄然扯動我的袖子,表示我跪下,我這才認識到這來的女子身份非同普通。
淑濟倏然扭頭,喜道:“阿哈[1]!”
我跪匐在地上,額頭點在柔嫩厚重的氈毯上,呼吸跟著時候的推移越來越短促。
那是個十來歲的高挑少女,瑪瑙珠串的映托下,能清楚的看到她柔嫩烏黑的頸子,尖尖的下巴。
“泰鬆格格萬福金安!”世人齊聲問安。
氈包內靜幽幽的,隻除了額哲軟聲細語,過了好久,玉簾後傳來一聲幽然感喟。我心頭莫名的一震,隻感覺這聲感喟耳熟得令人毛骨悚然。
哈日珠拉……我格登一下,真是個拗口的名字。
“金國的軍隊裡竟然也有女人!”額哲嘴角勾起一道弧線,哂然一笑,“會兵戈的女人定然是有些本領的!”他手心掂拋著那塊印牌,圓形牌身上部為快意形牌首,正麵刻有“聰明汗之詔”之意的蒙古筆墨――這塊印牌原是多爾袞之物,乃是皇太極下賜出使蒙古官員公用的信物,仰仗此派能夠在投奔大金的各大蒙古部落無償支付所需食品和馬匹。我在逃離多爾袞虎帳時順手牽羊的一併帶了出來,本來是想放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的。
是幻覺……還是惡夢?
蘇泰轉過身來,淡淡的看了眼兒子:“既然是你的一片美意,那就讓這女人留下吧。隻是我身邊不缺人手,娜木鐘,你那邊……”
我順手拾起,定睛看時,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汗王帳內,多羅福晉蘇泰高高居於首位,精美得空的臉龐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這抹笑意卻隻是掛在臉上,淡淡的,冷冷的,冇法滲入她的眸底。那雙清幽如深海的眸瞳中貧乏一種攝人的光彩――美則美矣,卻彷彿是個千年不化的冰雕美人。
豪華的氈包內滿盈著一股幽淡的麝香,味道不是很濃,卻能恰到好處令人的情感漸漸隨之放鬆。
生命在這一刻彷彿被抽離,我無聲的瞻仰,漸漸的,乾澀疼痛的眼睛開端潮濕,麻痹生硬的四肢按捺不住的開端顫抖。
“主子冇甚麼本領,小主子莫要把主子估的太高。主子隻是個被迫參軍的女子,討厭這類打打殺殺,藉機偷了固山額真的信物,想的也隻是能逃回故鄉去見親人。”
公然是他……固然已隔了將近兩月,但麵前的男孩兒卻涓滴未見有任何的竄改。此時靠近了瞧他,還是感覺他美得過分,特彆是他的眼神,目光流轉間捎帶出一抹絕豔的神采,不成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