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搖了點頭，德貝勒苦笑著朝相有豹應道：“在這四九城裡要活命，說來簡樸，可也不簡樸！您瞅瞅我，家裡頭叫人給洗了不是？本來的那些個朋友、哥們，鐵磁......甭說能見麵說話了，那就是路上撞見了，也都是從速扭臉裝不熟諳！也就燕來樓裡的廚子瞧著我當年賞錢手麵厚，念著舊情讓我收了些折籮去大柵欄賣給力巴混口飯吃。但是......賣折籮的也有行規幫派，瞅見我一個孤魂野鬼好欺負，這不是.....”

緩緩點了點頭，相有豹順手在桌子上扔下幾張票子，朝著德貝勒低聲說道：“旁的事兒先不提，我先給您找個能安身的處所！我這兒另有些事情，要求德貝勒操心......”

也不等那男人把話說完，本來已經頓住了身形的相有豹猛一揮手，捏在手中的鋼刺悄悄朝著那男人的手腕骨節上一戳一掃，在那男人的驚聲痛叫當中，閃電般地將那小淨瓶掃到了中間的沙地上。

目睹著相有豹脫手，那光著身子站在火爐子旁的男人也不抵擋，反倒是把攥著小淨瓶的巴掌朝著火爐子上一伸，厲聲朝著相有豹喝道：“你再給爺動一個嚐嚐？！”

也冇鋪、也冇蓋，沙床子店的掌櫃從河邊弄返來些乾沙子鋪屋子裡，差不離的再生上一爐子半紅不紅的煤火，好讓那屋子裡多少有些熱乎勁。

猛地收住了快到頂到那男人喉嚨口上的鋼刺，相有豹死死地盯住了那男人的眼睛：“想一拍兩拆夥不是？！一條命就換這麼個換不來錢的小淨瓶，您倒是覺著值？！”

抻著身上那件補丁綴補丁的衣裳，德貝勒無法地搖了點頭：“見我一回就打我一回！就今兒下半晌，我渾身高低都叫洗了個潔淨，連今兒早晨睡沙床子店的五個大子兒都冇了！這要不是遇見您......”

扭頭打量著暗中的衚衕深處亮著黃燈籠的處所，相有豹一把抓住了德貝勒的胳膊，抬腿朝著那沙床子店走去：“德貝勒，這事兒一時半刻的我也跟您說不明白，您也多包涵，從速領著我去找到那物件，我有急用！”

被相有豹拽著胳膊一起趔趄地小跑著，德貝勒倒是很有些心虛地朝著相有豹說道：“相爺，那沙床子店裡歇著的可都是折籮行裡的人，差不離能有十來號壯棒男人！就我們倆去......怕會虧損？要不.......您再叫上倆人？”

忙不迭地將一碗滾熱的粗茶喝了個潔淨，德貝勒很有些淒惶地站起了身子：“我都如許了，還能給相爺您幫上甚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