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兩把德造二十響的手槍,早早鑽進了烏爺的清閒輦中打埋伏的潰兵頭兒倒是很有些混不吝的架式,扯開了嗓門朝著那暗啞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藏頭露尾的,算甚麼豪傑?有種的咱劈麵較量,倒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這槍子飛得快?!”
五戒鏢物離人,不管是水路上的鏢車還是水路上的鏢船,或是庇護的官員、販子,都不得隨便分開鏢行達官爺一眼能掃見的地界。
都冇打一絲磕巴,就在那暗啞的聲音方纔說完話的當口,從烏爺待著過夜的清閒輦中,猛地響起了德造二十響手槍那爆豆般的槍聲,把清閒輦那黃楊木做的車頂蓋打得木屑四濺!
就這麼走過了一兩回口外的買賣,四九城裡保鑣行的達官爺全都嘬開了牙花子——再照著這麼個路數折騰下去,烏爺的買賣商隊能不能四時安然臨時非論,這保鑣行裡可就真把口外商道上的江湖人物給獲咎光了?!
哪怕是四九城裡的倒了秧子的旗人爺們,要說冇旁的本領倒也平常,可要論起顯擺氣、充場麵,那可真就算得上天下第一。也就更不提家大業大的烏爺出門在外的時候,還是要擺出一副出必輦、衣必錦、宴必妓的做派。
湊在那些潰兵們燃起的篝火旁點了火把,集合到了清閒輦中間的鏢行達官爺、另有舉著兩支德造二十響從清閒輦裡鑽出來的潰兵頭兒細心朝著那抬頭翻倒在地上的黑影一瞧,頓時便愣怔在了當場——這趴在車頂上的黑影,竟然是一名本該守在篝火旁瞭哨樁子的潰兵!
捏著那張被熱水泡軟了的紙條,那位潰兵中的當家人物天然是兩眼一爭光,甚麼也瞧不出來,但卻還是冇遲誤這位潰兵中的當家人物把胸脯子拍得發紫,車軲轤話來回說了好幾遍,也就是一個意義:“哪怕是齊天大聖下凡、鬥克服佛出世,那也得先嚐嘗槍子的滋味,這才氣在烏爺麵前論個鹽打哪兒鹹、醋打哪兒酸!”
可才朝著那裝著七成滿的大木桶裡一跳,烏爺眼麵前倒是飄起來一張紙條。也不曉得那紙上寫字時用的是甚麼顏料,叫熱水泡軟了的紙條上筆跡涓滴穩定,明顯白白寫著四個大字——逢十抽一!在那四個大字下邊。另有兩撇彎曲折曲的墨跡,烏爺顛來倒去的瞧了半天,倒是如何也冇看出來那是個甚麼意義?
一樣盯著那暗啞的聲音傳來的方向,鏢行裡的主事人物倒是老成了很多,客客氣氣地朝著黑暗中一抱拳:“敢問哪路朋友?賞光留個字號?今後江湖道上相見,咱也能論個友情?有個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