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苦了一張臉,九猴兒泱泱地伸手從大襖下襬的另一個暗兜裡摸出一塊模糊泛著些珠光的白綢子手巾,不管不顧地朝著本身臉上抹著。嘴裡倒是很不甘心腸嘟囔著:“您這不是臭訛麼......”
高低擺佈地打量著那蓄著些許山羊鬍子的半老頭子,九猴兒一邊朝本身嘴裡塞著芝麻火燒,一邊倒是忍俊不由地低笑起來:“二叔,您這扮相......我如何瞅著就像是街麵上那些個山西土財主的德行?”
伸手撚起了那塊大洋,餛飩湯攤兒的小掌櫃瞠目結舌地看著揚長而去的嚴旭和九猴兒,好半晌才自言自語地嘟囔起來:“今兒這是.......如何這四九城裡的本事人,都紮堆到我這餛飩湯攤兒上來了?方纔還瞅著那孩子就是個四九城裡的衚衕串子,這麼一眨巴眼的工夫,換身衣裳擦把臉,眼睜睜這就變成了外路來的大戶人家的碎催?”
嘿嘿輕笑著,嚴旭帶著幾分戲謔的口氣低聲朝九猴兒說道:“還敢說你二叔臭訛?我問你,瞧見菊社裡頭放出來的信鴿以後,你追著那信鴿跑了有兩條街?”
“敢情您瞧出來了?這二位......像是乾嗎的?”
玩弄動手中捏成了兩截的彈弓杈子。嚴旭的口氣總算是和緩了稍許:“也還算是你冇笨到家,曉得把那信鴿腿腳上的小紙條交給你瑛荷姐姐以後,從速的就奔了地頭尋我,還曉得在街角朝著我比劃出來鴿子翅膀傷了的事由!潛行裡頭唇齒傳信的啞巴話兒,你倒也還算是記得諳練......拿去吧,今後多長點記性,可彆再出啥幺蛾子!”
耷拉著腦袋,九猴兒訕訕地從腰子背麵摸出來一把酸棗木樹杈子纏著老牛筋做成的彈弓:“我就是瞧著拿七星網兜一下子冇撈著那鴿子,又怕那鴿子當真飛走了遲誤事兒,這才使上了彈弓......”
微微一點頭,嚴旭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子:“那鴿子腿上的紙條,已然照著我們籌議好的路數、讓你瑛荷姐姐給竄改過了?”
伸手從桌子底下接過了嚴旭遞來的一個巴掌大的、豬尿脬做成的傢什囊,九猴兒隻是低頭朝著傢什囊裡一瞧。頓時便眉花眼笑地看向了嚴旭的側臉:“二叔,你咋曉得我內心頭就想要您那對指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