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捱了疤爺重重一腳,但那碎催臉上的諂笑倒是涓滴冇變,再次湊到了大步前行的疤爺麵前:“疤爺,這您可就冤枉我了!就那雙龍對賭的場麵,四九城裡哪路走場麵的人物,不都得掏光了腰子裡那幾個彆己玩一把,哪還能記錯了這大事的日子口兒?隻不過他們在牛馬市裡嘬場麵對賭,倒是礙著我們甚麼事兒了?還得您操心機去替他們清算場麵?”
從披在身上的棉袍口袋裡摸出個二指寬的催駕帖子,疤爺抬手把那紙電影在那老媽子麵前一晃:“八小鍋,是這地界麼?”
很有些鄙夷地看著麵前幾個揣揣不安的碎催人物,疤爺冷哼一聲,抬腿朝著街口方向走去:“瞧瞧你們那德行!常日裡一個個的全都是殺七個、宰八個的嘴上工夫,這真如果聞聲個風吹草動,你們那嘴上工夫倒是全都清算得乾清乾淨!也都甭瞎轉悠腦筋揣摩了,不是叫你們拿傢夥冒死!麻溜兒的去街麵上,把那些淨街的伕役全都給我攏到牛馬市來。奉告那幫子淨街的伕役,今兒的活兒但是不長幼,比價著昔日裡的例份錢,疤爺給翻一番,叫他們好好給我賣了這把子力量!”
點頭哈腰地策應著疤爺的話頭,一個碎催屁顛屁顛地湊到了疤爺的身側:“疤爺,這牛馬市裡逢初1、十五纔是大集麵,頭天早晨也纔會讓那些個淨街的伕役多少把場麵給拾掇潔淨些。可今兒這日子口兒不對吧?”
平常時節,這些跟在了疤爺身邊的碎催倒也的確是冇少跟著疤爺出去打秋風、掙好處。隔三差五的風景,疤爺也都能從腰子裡摸出來幾個錢打賞。可像是這麼一脫手就是一人一塊大洋的場麵,倒還是大女人上轎——頭一回!
有那真捨得花心機、下本錢的,八角涼亭中間栽幾桿石竹或是實心竹,也甭管是江南大儒還是塞北文豪,隻要朝著那石竹或是實心竹掃上一眼,多數也得點頭晃腦地朝著仆人家讚歎一聲——您這是真曉得斯文風雅的主兒!
眼瞅著身邊領著的幾個碎催腳後跟打著屁股墩的四散奔波起來,方纔還把事情說得邪乎非常的疤爺倒是一點也不焦急地踱開了四方步,順著一條偏街衚衕走到了個背靜的小院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