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擺好了椅子,那邊納蘭已經繃著一張淨水芙蓉的麵龐,端著茶盤子給每張椅子中間上了蓋碗茶,捎帶手的還狠狠地白了站在門邊的相有豹一眼。可那小眼神內裡,卻叫人如何瞧都能瞧得出來那三分擔憂、六用心疼,外加著一分嬌嗔的意味?
端端方正朝著納九爺拱手回禮,嚴旭也是一臉嚴厲的模樣:“納九爺,您這話我可就擔負不起了!九猴兒現在是火正門堂口裡磕過甚、拜過祖師爺的門徒,論遠遠親疏、論江湖端方,那都得您這當掌門的先經驗了,這纔有我說話的份兒!我這兒也多句嘴九猴兒,你倒是跟誰學的,下那麼重的手?!我打眼瞅了瞅那叫你放翻了的主兒,那一身高低差不離都叫你捅成了餃子餡了?!”
大驚之下,九猴兒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倒在本身身邊的相有豹,搖擺著相有豹的身子發瘋般地叫喚起來:“師兄,你這是如何了?師兄,你可甭恐嚇我呀”
繃著一張臉,胡千裡躊躇再三,卻也是重重歎了口氣:“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三十擔,不能再少了!”
不等相有豹把話說完,納九爺已經低哼一聲,打斷了相有豹的話頭:“你下回再也不敢了,是不是?有豹,你昂首瞧瞧,瞧瞧你這些位師叔,另有洪老爺子和嚴爺,你好好的瞧瞧,細心的瞧瞧!”
從椅子上一個箭步竄到了相有豹的身邊,胡千裡一把便將死死抱住了相有豹的九猴兒推到了一旁。伸手朝著相有豹額頭一摸,再翻開了相有豹的眼皮子一看,胡千裡頓時倒吸了一口寒氣,扭頭朝著還冇回過神來的納九爺驚叫道:“師兄,有豹這景象怕是不好!”
一樣無法地搖了點頭,納九爺倒是轉頭看向了始終冇吭聲的胡千裡:“胡師弟,門裡端方,你是最明白的!你看看這事兒”
隻一聽這擔水百擔的獎懲,九猴兒頓時鬆了口氣。
躊躇半晌,相有豹方纔吭哧著朝納九爺應道:“錯在不該孤身犯險,還捎帶著把九猴兒也給拽了去!師叔,我下回”
抬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佘家兄弟倆那熬得通紅的眼睛,納九爺再次歎了口氣:“打從傳聞你昨早晨要去撞人家窯口起,你兩位佘師叔眼皮子都冇眨巴一下,穿戴多少年都不碰的短打衣裳,戴著他們那蛇牙指頭套,溜溜在院子裡坐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