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入耳著那滿老徐孃的阿諛話，雖申明曉得這就是場麵上的虛情冒充，可段爺卻還是覺著心頭舒坦，頓時淺笑著連連點頭。

端杯子抿了一小口山西老汾酒，相有豹迎著那半老徐娘切磋的目光安然笑道：“當不得您一個爺字，我不過就是蹭著段爺、熊爺的威風，在街麵上服侍街坊四鄰混口飯吃的小碎催一個！”

有那缺德帶冒煙的書寓，哪怕是已然撈足了好處的場麵，也還會在暗裡裡玩個花活兒，變著法兒讓那冤大頭在流水席上喝得酩酊酣醉，順勢胡亂塞上個大哥色衰的娘們到那冤大頭床上，第二天紅口白牙死活就咬定了那冤大頭已然得了手。等那冤大頭心對勁足揚長而去，這邊廂還能把那女人再賣一回

眯縫著一雙眼睛，熊爺請來湊趣的一傍友清客倒是端著杯子接上的段爺的話頭：“我說段爺，這我可得跟您說道說道了！俗話都說*宵一刻值令媛，這時候給您上來一隻燒雞，那就是催著您從速的領了相好的女人共赴巫山、興雲佈雨！可彆比及雞鳴五更的時候，方纔悔怨*宵苦短啊”

好輕易拿著海樣金銀把那獅子大開口給填平，接下來還得置備七天流水席，外加著跟端莊娶媳婦似的奉上聘禮彩金，就連書寓裡的打雜都得厚厚的封上個紅包，這才氣走進那女人的閨樓裡東風一度，算是拔了那女人的頭籌，見紅開喜！

一樣喝得雙眼通紅、敞胸露懷，熊爺倒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哪來這麼多窮講究啊？！叫老鴇子來過來，安排好段爺今兒早晨在這兒歇著就是了！”

順手把那燒雞擺在個白瓷荷葉盤子裡，那切好了燒雞的廚子一邊拿著塊油漬麻花的抹布擦了手，一邊拽響了砧板中間叫人用的鈴鐺：“這可真是就著臭豆腐喝山西老汾酒，講究！”

像是見多了這耍橫撒潑的場麵，那半老徐娘倒是涓滴也不料外，隻是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幾聲：“我說熊爺，我這婦道人家膽兒小，您可彆嚇著我！您常日裡在珠市口兒大街上戳杆子立字號，等閒也不常出來走動不是？您許是不曉得，我這滿目春書寓自翻開張那天起，定下來的端方可就冇變過！就說我那許了民國當局裡施助局參議的女兒美美，那但是真金白銀搬了一屋、流水席麵擺了半個月，這才”

像是滿目春如許的書寓裡，多少都備著一間小廚房。雖說做不了甚麼能出場麵的席麵，可服侍著那些過夜在滿眼春書寓裡的主顧吃點精美宵夜倒也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