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擺好了燕翅席的八仙桌邊分賓主坐定，看著服侍雅間的小伴計關上了雅間的房門，那被稱作左先生的青年人伸手抓過了暖在酒插子裡的山西老汾酒，悄悄地斟滿了齊三爺麵前的杯子：“此次秋蟲會的場麵，可真是叫我開了眼界！放眼全部北平城，恐怕也隻要齊三爺，才氣整治出如許的場麵了！”

單獨占了一間雅間，齊三爺已經把一壺釅釅的高茉莉花茶喝成了白水，也好幾次想要站起家來走出雅間，看把守家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半月樓。但在躊躇再三以後，齊三爺卻還是漸漸地坐回了椅子上，把玩起了手上的那兩枚古玉核桃。

耳聽著從半月樓中傳來的喧鬨聲，左先生先是舉杯與齊三爺悄悄一碰，這纔像是個向教員請教的門生普通，朝著齊三爺笑道：“隻是不曉得這三十六隻南蠍，能不能為三老爺拿下本年秋蟲會的蟲王？”

“早晨十點的火車，說是直接回奉天！”

抬眼看著本身身邊欲言又止的左先生，齊三爺臉上的詭異笑容愈發的稠密：“這就像是左先生開著的那家買賣――菊社，山南海北、各種貨色，隻如果有人傳聞過的東西，左先生就能弄來，實在算得上是手眼通天！對買貨的人來講，隻如果能買到本身需求的貨，那左先生這家買賣的招牌究竟是叫菊社，還是叫......菊構造，這都無所謂！”

強壓著心頭的悸動，齊三爺伸手扶住了身邊的八仙桌，倒是深深地吸了口氣以後，這才穩著嗓門低聲叫道：“出去發言吧！”

或許是跑得渴急了，管家也顧不上那麼多禮數，端過那杯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儘，這才伸手抹了抹嘴唇：“回老爺的話，都探聽明白了！那闖秋蟲會的雌兒是關外......關外張大帥的小閨女！”

神采微微一滯，那學者模樣的青年人一邊伸手肅客，一邊朝著齊三爺笑道：“齊三爺朱紫事忙，我這做長輩的略等半晌天然是應當的，那裡說得上甚麼怠慢？”

悄悄拿起了鑲銀的烏木筷子，齊三爺夾起了一塊蔥燒海蔘，慢悠悠地放到了左先生麵前的小碟子裡：“本錢大、本事大、場麵也大，就如許的買賣字號，說句不怕左先生您見怪的話，就算是交到那些晉商、徽商或是浙商的積大哥掌櫃手中，隻怕主家內心頭也得捏著一把汗！可如果背後的店主是日本國，那把這買賣交到您手裡頭來做，也就理所當然了！您說是不是――左之助勝政先生？！”

半月樓後邊的大院子裡，一向都備著幾個僻靜的雅間。平常來半月樓裡雅集的爺們如果想尋個僻靜處所聊個私房話，多數是讓半月樓裡的伴計領著進雅間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