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已經空了大半的茶壺，納九爺一臉不忍心腸看著德貝勒：“您這是......遭了甚麼罪惡了？”

憋著一肚子悶氣、一向都不理睬相有豹的納九爺隻一聽德貝勒的聲音，頓時瞪圓了眼睛：“嘿......還真是......上門來了？”

慘笑著朝納九爺一拱手，德貝勒的話語中已然帶了哭音：“納九爺您刻薄，見我倒了黴、走了背字也不踩我，我今兒就給您撂句實話吧！您欠我那一百大洋，您真甭還給我了！內裡守著的那幾位您也都瞥見了，凡是我身上能有一個大子兒都能叫他們搜颳了去......”

隻一聽這話，納九爺頓時急了：“齊三爺跑了？那我這押票.......”

伸出了胳膊，納九爺攙扶著德貝勒坐回到椅子上，壓著嗓門朝德貝勒說道：“可我還得說道幾句――頭一件，您得想體例把這大煙給戒了！不然甭說我還給您一百大洋，就是給您一座金山，也架不住您吞雲吐霧的這通折騰！”

固然不甘心，嘟著嘴唇的納蘭卻還是依言走到了廚房裡，拿著個簸籮端了幾個粗麪窩頭走了出來。但在瞧著坐在院子裡的德貝勒那一副落魄的不幸模樣時，納蘭卻又重新走回了廚房裡，把簸籮裡裝著的粗麪窩頭換成了幾張淩晨方纔烙好的細麵油餅。

狠狠地打了個飽嗝，德貝勒摸著脹鼓鼓的肚子長出了一口氣：“可算是......落著個飽的！”

雖說是心頭疑雲重重，但在看到德貝勒雙手遞過來的那張借券以後，納九爺卻還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了過來，口中下認識地朝著德貝勒說道：“那您稍候，我這一半天就去兌了那秋蟲會上的押票，錢到手我立馬把錢給您送疇昔！”

感喟一聲，納九爺順手把那張借券揣到了本身懷裡：“再多嘴說一句，我的個德貝勒......大清朝已然是完了，您也甭死抱著您那貝勒身份活著了不是？您瞧瞧我，當年祖上也叫賜了滿姓，真假也是漢軍旗在籍的。可您瞧瞧現在......”

攥動手中那張借券，納九爺爬動著嘴唇想要說些甚麼，但卻又不曉得該說些甚麼？

如同熊爺所說的那樣，纔不到小半天的工夫，納九爺家門外已經傳來了德貝勒那較著變了調子的呼喊聲：“納九......爺，您在家不？”

盯著釘在納九爺家門框上的龍鞭看了好幾眼，幾個青皮地痞胡亂朝著納九爺拱了拱手，默不出聲地退遠了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德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