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正月初六剛過,天方矇矇亮他便攜著母親袁氏與長兄秦樂軒偷偷離府,恐怕她纏著母親抽泣不依不饒。
此時方嬤嬤從紫檀木無束腰攢牙子方桌中那處錦盒,謹慎的遞送給秦矜:“蜜斯尋的但是這個。”
硃紅錦盒上的麵料非常絲滑,秦矜悄悄點頭,接過後倉猝翻開察看。
如此甚好,隻要秦矜冇有因夙錦安的原因煩悶在心,做出那尋死覓活活之事,她便可放心回屋。
秦矜伸手摸了摸羊毫上的玄色毛髮,腦中俄然一道精光閃現。
秦矜食指不自發的伸直,碰了碰熱乎乎的湯婆子,冇有回聲。
思及此,心境再次顛簸起來,心口傳來一陣狠惡的疼痛感,她猛地將東西從麵前推開,道:“嬤嬤,你且將錦盒收妥,不準任何人有機遇觸碰到它,且放到我的流雲百福浮雕紋黃花木櫃中,上好銅鎖,至於鑰匙,由你親身保管好。”
爭奪七日時候,已充足。
父親母親是該回府了。
秦矜衰弱一笑,緩緩點頭:“祖母,我不礙事。錦安哥哥那還未傳來壞動靜,便是好的,就怕他萬一凍出個好歹……”
“祖母,錦安哥哥不會有事。”秦矜深吸一口氣,強撐道。
獲得承諾,秦矜這才暴露對勁之色。
此物,怕是夙錦安將頭頂髮絲整齊剪下,再命人經心製造的禮品。
縣公老夫人見她神采雖與平常偶然,卻總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開口欣喜她道:“矜矜,你若難受,哭上一哭也是好的,不必強忍著。”
“再過三日便是年關,父親此次籌算在縣公府住上幾日?”秦矜麵無神采問。
感遭到祖母掌心的暖和,秦矜忍不住靠近,撒嬌道:“還是祖母最疼矜矜。我的好祖母,您可記得秦矜是因哀痛過分染上風寒才臥榻不起,若父親母親問起,就說我不能再受半點風寒,七日不得踏出房門一步,更不準任何人前來探視,唯恐感染。”
“瞧你說的是甚麼話。”老夫人被她陰陽怪氣的話逗樂,本來懸著的心完整放下。
“祖母曉得你惦記取錦安那孩子的安危。原覺得他是沉寂寡言的謙遜性子,為人處世又周到暖和,不想對待情愛之事,會有如此固執的一麵,不幸了那孩子。”縣公老夫人感喟一聲,感慨無窮道:“此次他若能安然無恙,將你拜托予他照顧,也何嘗不成。”
秦峰因趙氏之故,向來不喜在縣公府多待半晌。
“他竟捨得割發?”秦矜瞳孔微縮,握著筆桿的手垂垂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