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原是老妖精,到處偷情舊馳名。采戰一雙今作配,這回鏖戰定勝負。
蒙鄭君以夏姬室臣,臣不肖,遂不能辭。恐君王見罪,暫寓晉國。使齊之事,望君王彆遣良臣。極刑!極刑!
爾以貪讒事君,多殺不辜,餘必使爾等疲於門路以死!
且說陳夏姬嫁連尹襄老,未及一年,襄老參軍於邲,夏姬遂與其子黑要烝淫。及襄老戰死,黑要戀夏姬之色,不往求屍,國人很有群情。夏姬覺得恥,欲借迎屍之名,謀歸鄭國。申公屈巫遂賂其擺佈,使傳語於夏姬曰:“申公相慕甚切,若夫人朝歸鄭國,申公晚即來聘矣。”又令人謂鄭襄公曰:“姬欲歸宗國,盍往迎之?”鄭襄公公然遣使來迎夏姬。楚莊王問於諸大夫曰:“鄭人迎夏姬何意?”屈巫獨對曰:“姬欲收葬襄老之屍,鄭人任其事,覺得可得,故使姬往迎之耳。”莊王曰:“屍在晉,鄭安從得之?”屈巫對曰:“荀者,荀首之愛子也。為楚囚,首念其子甚切。今首新佐中軍,而與鄭大夫皇戌素訂交厚,其必借鄭皇戌居間,使講授於楚,而以王子及襄老之屍,買賣荀。鄭君以邲之戰,懼晉行討,亦將藉此以獻媚於晉,此真情無疑矣。”話猶未畢,夏姬入朝辭楚王,奏聞歸鄭之故。言下淚珠如雨,曰:“若不得屍,妾誓不反楚!”楚莊王憐而許之。
季孫行父與孫良夫在幕後聞其言,出謂郤克曰:“齊恨我深矣,必將致死於我。兵無常勝,不如從之。”郤克曰:“齊使已去,何如?”行父曰:“可追而還也。”乃使良馬駕車,追及十裡以外,強拉國佐,複轉至晉營。郤克使與季孫行父、孫良夫相見,乃曰:“克恐不堪其事,以開罪於寡君,故不敢輕諾。今魯衛大夫合辭以請,克不能違也,克聽子矣。”國佐曰:“元帥已俯從敝邑之請,願聯盟為信。齊認朝晉,且反魯衛之侵地。晉認退師,秋毫無犯。各發誓書。”郤克命取牲血共歃,締盟而彆。開釋逢醜父複歸於齊。齊頃公進逢醜父為上卿。晉、魯、衛、曹之師,皆歸本國。宋儒論此盟,謂郤克恃勝而驕,出令不恭,致觸國佐之怒,雖取成而還,殊不敷以服齊人之心也。
晉景公方以兵敗於楚為恥,聞屈巫之來,喜曰:“此天以此人賜我也!”本日拜為大夫,賜邢地為之采邑。屈巫乃去屈姓以巫為氏,名臣,至古人稱為申公巫臣。巫臣自此安居於晉。楚共王接得巫臣來表,拆而讀之,略雲:
夏姬枕畔謂屈巫曰:“此事曾稟知楚王否?”屈巫將莊王及公子嬰齊欲娶之事,訴說一遍:“下官為了夫人,費下很多心機,本日得諧魚水,平生願足!下官不敢回楚,明日與夫人彆尋安身之處,偕老百年,豈不穩便?”夏姬曰:“本來如此。夫君既不回楚,那使齊之命,如何消繳?”屈巫曰:“我不往齊國去了。方今與楚對抗,莫如晉國,我與汝適晉可也。”次早,修下表章一通,付與從人,寄複楚王,遂與夏姬同奔晉國。